與詹妮斯夫人分別,她折返回老)鴇的主臥,直奔窗邊。
終於有機會了。
她先行開啟了窗子的反鎖,但因為要點燃藥粉,愛瑪並沒有敞開窗戶,而是偷偷留了個縫隙。然後她又從枕頭底下拿出白日瑪麗安娜遞過來的玻璃瓶,偷偷倒進薰香爐裡點燃。
愛瑪的動作很快,來回不過幾分鐘。
而後她牢記吩咐,捂住口鼻,下定決心離開了臥房。
還有一個小時,她的“客人”才到。愛瑪相信,顧問小姐會趕在這之前偷走賣身契的。
她直奔三樓,路上與幾名妓)女擦肩而過,對方紛紛露出了或憐憫、或幸災樂禍的神情。唯獨瑪麗安娜觸及到愛瑪的目光時,像是和她不和一般一言不發,冷淡地撇開視線,走向樓梯。
瑪麗安娜來到一樓,越過詹妮斯夫人的主臥,敲了敲走廊的窗子。
外面夜色正濃,窗子下面的伊拉拉和南希身形一頓。
行動開始。
伊拉拉看向南希,後者很是別扭地拽了拽裙子:“真是晦氣!”
二人都換上了白睡衣,伊拉拉特地從集市買了一盆豬血潑了上去。南希再怎麼大膽,她也是在基督教的環境中長大的,以及,今晚可是萬聖夜。
路上的行人比往日更少,詹妮斯夫人這邊的客人也不多。
“要不晦氣,該怎麼嚇著老)鴇?”伊拉拉說,“忍一忍。”
她話音落地,就聽到詹妮斯夫人的臥室門開了。
伊拉拉往敞開縫隙的窗子挪了挪。
收拾完床鋪的夫人一進門就捏住鼻子,不住咳嗽:“什麼味道?!”
南希緊張起來:“她不會發現吧?”
“已經將致幻劑吸進去了,沒關系。”伊拉拉說著,抬手將窗戶進一步開啟。
這劍樹的藥粉,還是她特地找歇洛克要的——之前光輝學派研究出的致幻劑,就是磷砷混合物加上了劍樹粉末。磷砷有毒,而且味道濃重,所以她只拿了草藥原料。
只是這藥粉也沒好到哪裡去,燃燒起來自然不必薰香。
詹妮斯夫人被嗆的直咳嗽,證明她吸入了不少致幻成分。老)鴇走到了薰香爐邊,開啟蓋子,更是罵了一句髒話。
“一定是肯尼斯給的薰香過期了,這個老東西。”她自顧自地抱怨。
差不多了。
伊拉拉摸起準備好的面具,還不忘記吩咐南希:“戴上面具。”
這也是提前準備好的——伊拉拉特地找吉普賽人借的面具,用血一樣的顏料塗上猙獰圖案。
而面具內側,伊拉拉還貼上用厚棉花包裹的碳片,以防中了致幻劑的毒。
當然了,這根本算不上防毒面具,只能說有備無患。伊拉拉還是敞開窗戶等了一會兒,一則是叫冷風稀釋室內的致幻成分,二則也是等藥效發作。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直至五分鐘後,伊拉拉撿起路邊的石塊。
她趁著詹妮斯夫人收拾屋子的功夫起身,瞄準煤油燈,精準無誤地丟了過去。
“哐當!”
室內唯一的光源被砸中,煤油燈直接墜落在地,摔成碎片。
詹妮斯夫人嚇得大叫一聲,整個臥房陷入黑暗。而與此同時,門外的瑪麗安娜聽到動靜,當機立斷在外鎖住房門。
又是“咔嚓”聲響,在夜晚分外分明。
“怎麼回事?!”詹妮斯夫人的尖叫聲都變了調,她倉皇轉過身,就看到不知何時,臥房的窗子自行開啟,冷風倒灌進室內,吹動著窗簾在半空中詭異飛揚。
一道血淋淋的身影從外撲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