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鐘傾顏怒氣沖沖的進了自己的院子之後,一個瘦小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尖銳的聲音從那人腹中傳出,“鐘夫人果真是好大的面子啊,讓我這把老骨頭好等啊。”
鐘傾顏鳳眸一凜,臉色微變,心道此人武功竟是如此厲害,她回來這麼久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不由警惕起來,“閣下是?”
來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藉著清晨的微光,可以看見他異常碩大的腹部以及那幹枯的如同木柴般的臉頰,凸出的一雙眼睛有點像變色龍,明明是面對著鐘傾顏,可是那雙眼珠子卻像是不由自主的四處亂瞟。
“鐘夫人莫不是想利用完了我們八方輪回的人,就翻臉不認賬了吧?”那人走了出來,嘴巴未動,聲音竟像是從他肚子裡傳出來的。
鐘傾顏看的惡心不已,不過倒是想起了此人是誰,走上前勉強笑說,“我竟不知八方輪回的二長老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話雖如此說著,實則心中卻有些忌憚,八方輪回雖然不是天啟的武林門派,但是在北疆卻是赫赫有名的武林大派,而這二長老便是八方輪回中性格最為詭異,手段也最為殘忍的一個。
二長老原名叫宦崇陽,乃是八方輪回中僅次於門主的二把手,聽說此人十七歲才拜入八方輪回,二十歲就成為了八方輪回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二十一歲的時候接管了八方輪回三分之二的勢力。不過短短四年時間,他就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輩搖身一變,成了八方輪回中人人畏懼的二長老,其中的手段和城府可想而知。
鐘傾顏心中警惕不減,也隱約猜測到了這宦崇陽此行的目的,心中思索著如何避免與此人沖突,面上作勢呵斥那侍女,“為何二長老來了也不知道跟我通報一聲,沒用的東西,還不上茶!”
那侍女心中委屈,但也不敢表露,只慌忙退了下去。
“鐘夫人不必如此客套,老朽此番前來只是想問問鐘夫人,我那不爭氣的徒弟和七師弟不知今在何處?”二長老挺著肚子,緩緩走向一旁的太師椅。
那太師椅有些高,本以為以這宦崇陽矮小臃腫的身形,怕是很難坐上去。沒想到不過眨眼的功夫,他竟然已經穩穩當當的坐在了太師椅上,就像是突然間出現在了那裡。
宦崇陽目光一轉,看向陸梟,詫異說,“這位難道就是顏樓巳蛇宮宮主陸梟?”
陸梟挽手冷笑道,“顏樓五年前就滅門了,何來顏樓宮主。”
宦崇陽咧嘴發出兩聲怪笑,“年紀大了,記不住事,讓陸少俠見笑了。”
陸梟掃了眼鐘傾顏,轉身往外面走去,顯然對這兩人之間的談話不感興趣。
“主人,劄魯的傷很嚴重,必須盡快找大夫醫治。”衛芒吃力的攙扶著劄魯走過來說道。
陸梟掃了眼渾身血跡,已經昏死過去的劄魯,動了動唇,那一句“廢物”終歸沒有說出口。
“主人?”衛芒喊道,扶著劄魯追了上去。
宦崇陽習慣性的撫摸著肥大的肚子,眯眼看著陸梟走遠,“都說陸梟是鐵血無情,如今看來,與傳言似乎不相符啊。”
鐘傾顏冷嘲,“一個連自己同門師兄弟都能下殺手的人,難道二長老覺得他還心存善念嗎?”
宦崇陽眼珠子一轉,看向鐘傾顏,“那鐘夫人呢?”
鐘傾顏道,“二長老說笑了,我這人素來和善,陸梟那魔頭又豈能與我相提並論。”
“哈哈哈”宦崇陽大笑了起來,笑的肚子跟著一顛一顛,看著十分惡心。
“既然如此,鐘夫人應該不會失信於我們八方輪回了吧?”宦崇陽突然止住了笑,驟然盯住鐘傾顏問。
鐘傾顏下意識摩擦著食指,緩緩說道,“這是當然,只是如今顏樓複出,打亂了我的計劃,原本以為百裡寒水會死在荔灣,沒想到竟然被顏樓所救,現在他已經回了長劍門,若想奪取坦原石,恐怕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