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似乎對鐘琉璃此刻的失態早有準備,她沒有憐惜,沒有慈愛,有的,只是冰冷的坦誠,她,“我的好侄女,我可不是你的娘親,我是你的姨母,我叫鐘卿顏,是你娘親的一母同胞的妹妹。”
“妹妹?”鐘琉璃喃喃重複,之前她因為突然見到那與母親一模一樣額容貌而完全失去了理智,如今再看那女,卻覺得她與娘親雖然容貌一模一樣,但是細看之下,卻迥然不同。
她的眼睛看人的時候總是帶著審視,帶著霸道,不似娘親的溫和,寬容。娘親與人相處,從不會因為自己的武功高而輕視別人,更不會如面前這女一般,剛剛在上,目空一切。
“對,你的確不是。”鐘琉璃自嘲的冷笑兩聲,無比遺憾之餘更生出了無數的怨恨,一母同胞的妹妹?她可從未聽娘親過。
“怎麼,你不相信?”鐘卿顏微抬下巴,睨著鐘琉璃,冷冷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因為連你娘親,恐怕都不知道她還有我這個妹妹活在世上呢。”
鐘琉璃此刻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她之所以冒險來到海川堡,為的就是確認這黑衣女的身份,不管他是不是自己娘親的胞妹,只要她不是娘親就夠了。
鐘卿顏將鐘琉璃的神色看在眼裡,見她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便笑道,“看來侄女並不相信啊,不過也沒事,你早晚會相信的。”
鐘琉璃問,“五年前顏樓滅門的事情你有沒有參與?”
鐘卿顏輕輕地擦拭著玉白的指間,漫不經心應道,“自然無關,先不我與你娘親有著血肉親情,斷不會做出殘害手足的事情,就算沒有這層關系,我也不會去動你顏樓,你顏樓滅門,對我來可沒有一點好處,我何必去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你是吧,侄女。”
鐘琉璃對那聲“侄女”很是反感,自動忽略。
“那你為何抓顧妗寧?”鐘琉璃又問。
鐘卿顏這次回答的更是坦蕩,“你們顏樓在江湖中是人人得而誅之,我既然已經知道她的行蹤,為何不抓?”
鐘琉璃看著鐘卿顏那理所當然的表情,心中的懷疑反而越發深刻。
“你你是我娘親的妹妹?有何憑據?”鐘琉璃勾唇一笑,像是突然換了個人,如沐春風。
鐘卿顏也跟著笑了,那高昂的頭顱終於肯微微低垂,她從袖中拿出一枚玉簪,扔給了鐘琉璃,“此物你該不會陌生吧?”
是琉璃只看了一眼,便知那是何物,她搖頭,“不可能,我娘親雖也有與這一模一樣的一根,但是她的那根是當年我及笄的時候所用玉佩的角料雕琢而成的,並非姐妹信物。”
“你錯了。”鐘卿顏,“應該,你的玉佩才是我們這玉簪的角料才是。”
鐘琉璃詫異。
鐘卿顏下面的話便解了她的疑惑。
“當年你外祖父偶然得到了一塊價值連城的暖玉,又恰逢我與你母親十五歲及笄生日,便將那暖玉一分為二,並交由當時最有名的玉石雕刻師日邢大師雕琢了兩枚玉簪,以作我與你母親的及笄禮時綰發所用,而你那玉佩,卻是製作了玉簪之後所餘下的材料雕琢而成。”
鐘琉璃忍住了掏出懷中母親那枚玉簪與手中這枚想做比較的沖動,她仔細瞧了瞧,便物歸原主。
鐘卿顏將那玉簪放在手指間把玩著,仿若刷一般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她似笑非笑問道,“你可知那人為何背叛你?”
鐘琉璃心中只覺“咯噔”一聲,臉上表情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