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瞞下他昏迷不醒的訊息,不只是防備烏爾霄細作,也是防備這些人勾心鬥角,失了平衡。
未曾想今日,還是叫這許多人聚集到了一起。
趙明臻在心底幽幽地嘆了口氣,心底的意外,卻並不太多。
十天,還是太久了。
易地而處,她也很難不懷疑其他的可能。
可偏偏是這種時候——
殷清泰今日與她來稟,言道烏爾霄似有退意,估計就要退兵了。
越是這種時候,越鬆懈不得啊……
她抬起眼簾,環視了一圈面前的這些人,心裡有些生氣。
中層往上的將領,這裡起碼來了一半,萬一烏爾霄打算做最後的搏擊……城防是不要了嗎?
壓制的話方才已經說過了,於是趙明臻深吸一口氣,盡量把接下來的話說得心平氣和。
“本宮理解你們的心情,但燕將軍近日身體不適,今晚已經歇下了。等打贏這一仗,你們還擔心他不去參加慶功宴嗎?”
她的話音不算輕柔,但卻是很好入耳的那種語調。
見有些人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動搖,趙明臻趁熱打鐵道:“燕將軍是眼裡不揉沙子的脾氣,你們今天這樣丟開手上的責任,還聚在這裡耀武揚威,讓他知道了,又會如何處置?”
“請諸位各回各營,今夜之事,本宮就當不知,也不會再與燕將軍多嘴。”
只是話雖如此,很快還是有愣的頂著她狐假虎威的話反駁。
“光憑長公主一張嘴,恐怕很難叫人信服吧!”
“大將軍到底哪兒去了,怎麼我們這些人連不配見一面了?”
想到仍處在危險之中的燕渠,趙明臻的心情本就好不起來,此刻也只能勉力圓著這些問題。
“上一旬的事情,大家都清楚,燕將軍為了保護本宮,受了些傷。”
“軍醫診斷見不得風邪,要好好養幾天。再過幾日,待他好些,軍務上有安排自然會傳各位。”
說話的功夫,殷清泰那邊也知道了情況,帶著瞿醫士急急趕來。
眼前的一團亂麻叫這兩人著實擦了把汗。
殷清泰杵了一下瞿醫士的後背,這小老頭立馬頓足,朝四周團團一拜,來應和趙明臻的話。
“長公主所言千真萬確,大將軍的脈案還在小老兒我這兒……”
只是吵到這兒,帳前的場面像是炸了鍋的開水,控制不住了。
“遲遲不肯讓我們見大將軍,怕不是早就裡應外合,想要害死他奪兵權吧!”
“什麼脈案不脈案,都是藉口!還有你姓殷的,你怕不是早與這公主有所勾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