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來到北境,她已經很久沒有宮裡的香料可用了,這股獨屬於她的氣息,卻還是縈繞在燕渠的鼻尖。
就像牽在風箏上的遊絲一線,讓他不發瘋,也讓他發瘋。
趙明臻是抗拒的,可惜人被他端在懷裡,一動作,倒顯得像是把自己往狼口中送一樣。很快,她就成了被醒過頭的面團,一點力氣都不剩了。
眼見他越來越過分,都快把她銜起來,她漲紅著臉,努力擰他耳朵。
“回去……”她呵斥他的音調都有些控制不住了:“你再這樣不規矩,我非砍了你的腦袋。”
燕渠抬起頭,眼神促狹:“回去就砍頭,長公主這是想回還是不想回?”
趙明臻瞪他,他笑意更深,但到底沒有繼續逗她,只循循善誘地道:“長公主答我一個問題。答了,我就抱你回去,好不好?”
“你方才說的……在我前面的那些東西裡,有沒有別的男人?”
他的聲音和緩,卻沒來由透著一股危險的意味。趙明臻小聲咕噥:“你這是逼供。”
但見他似又要低頭繼續啃她,她很快還是偃旗息鼓,投降道:“好啦好啦,小孩兒似的,我都答應過你了,你不叫我做寡婦,我就不找別人了。哪來什麼旁的男人!”
燕渠眉梢一挑:“當真?”
她點頭如搗蒜,一雙皓臂把他圈得緊緊的:“當然!你快松開我,被抱著也很累的。”
又不是橫著抱,這樣豎著抱她也要使勁。
他彷彿不經意般又問了一句:“瞞著我的事情,也在前面這些裡面?”
他不緊不慢地騰了一隻手出來,正在攏她的衣襟,趙明臻剛鬆了一口氣,還來不及習慣性地繼續點頭,眼睛忽然眯了一眯。
“這才是你真想問的吧!”她睨他一眼,陰陽怪氣地道:“燕將軍這攻城略地的本事,全用在我身上了。”
她沒否認有事瞞他。
燕渠緩緩抬起黑沉沉的眼眸看她:“與我有關的,對嗎?”
她抿了抿唇,還是道:“是。”
這段時間,朝夕相處的後三個字還是做到了的。
他不是遲鈍的人,那些微妙的欲言又止和試探,怎麼會察覺不到,今日的舉動,又何嘗不是因為感受到了她的不信任。
她心裡門清,卻還是一字一頓地道:“可我不想告訴你。”
燕渠神色微黯,稍移開些視線,沒追問下去。
趙明臻則正色看著他,繼續道:“我不會害你,你要相信我。不論如何,我的刀口絕從不會向內。”
聞言,燕渠的眼神有一瞬釋然,很快卻又變得古怪了起來:“所以說……我是‘內人’?”
她還沒喊過他夫君,他倒成了她內人。
燕渠嘴角一抽。
趙明臻冷不丁被他逗笑了,旋即又哼了一聲,杵著他的胸口道:“怎麼,做本宮的內人委屈你了?”
“一會兒真叫別人瞧見我們拉拉扯扯,我可沒你這麼厚的臉皮可以丟,快放我下來——”
燕渠好心情地勾了勾唇角。
不管怎麼說,他已經被她圈定在自己人的範疇裡了。
只是到嘴的珍饈美饌,豈有放下的道理。他把她打橫抱穩,低下頭,又去蹭蹭她的鼻尖:“好。這裡冷,我們回去。”
他的聲音低啞:“回去了,‘內人’才好服侍殿下。”
趙明臻在他的懷裡捂住臉:“住嘴——”
至於醒過頭的面、切一半的菜、咕嘟開又冷掉的水……
應該大概,已經沒有人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