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京城,於她而言,幾乎相當於放棄所擁有的一切。
她不是會為了男人委屈自己的性格,她對他的感情也沒有深厚到這種地步。
而他鎮守邊關,除非完全卸下權柄,否則也不可能久居中原腹地。
可等北境真的安寧到“不知何處用將軍”,卻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長公主別開玩笑了。”燕渠垂下眼瞼,勉強輕快地道:“邊關苦寒,留在這兒和我一起吃沙子嗎?”
即使她願意,他也不想她待在這裡吃苦。
趙明臻在他的臂彎裡慢慢地側過身,揚眉看他:“你只說,你想是不想。”
燕渠難得露出有點無奈的神情,但還是把她往自己心口的方向掂了掂。
他蹭著她才洗過的香香頭發,低聲道:“當然想。”
她窮追不捨,趁機擰他的臉,討下午的賬:“有多想?”
燕渠瞳光一閃:“我說了,你會生氣的。”
擰在他臉上的手用力了,有點痛。
他只好老實答道:“恨不得把你扣下、藏起來……”
“……就把你藏在帳子裡。”
“可長公主丟了,他們要來找你回去,我只能再想辦法。”
這會兒趙明臻還沒發覺不對,順嘴道:“你要做什麼?”
他的聲音很平靜:“把他們都殺了,也不是不行;李代桃僵的話……找具和長公主差不多身形的屍首來,再放一場火,就是動靜有點大。”
居然計劃得這麼詳盡?她悚然一驚,兩手掌根抵在他胸膛:“反了天啦!你還真想過!”
她一邊斥責,一邊沒忍住悄悄往下移了移手心。
用力的時候,他的胸膛硬硬的,不使力的時候,也是軟的呢。
等等……
趙明臻回過神來,繼續瞪他:“本宮要治你大不敬之罪!”
燕渠輕笑一聲,悄悄把她帶回了枕間。
也許是因為離別將近,她是縱容他的,他才敢放縱一點。
不論是那些瘋漲的、見不得人的陰暗心思,還是每一個瞬間裡因她而起的本能和慾念。
他低下頭,輕輕吻她的唇邊,又捉了她松下去的手來貼自己的心口,一面捧著她的手摸自己,一面誘哄道:“臣如此僭越,那……長公主打算,怎麼治這個罪?”
明明他從她身上得到的已經足夠多,他卻猶不滿足,還敢妄想把天邊的明月永遠困在他的身邊,要這清輝皎皎,只垂照他一人。
他確實是罪該萬死。
她不回答,於是燕渠又去親親她的耳垂,喃喃道:“這輩子、這條命,拿給長公主抵罪,好不好?”
他眸間翻騰的顏色,已經濃烈到趙明臻無法裝聾作啞的地步了,她咬了咬唇,輕哼道:“你這是要我懲治的態度嗎?你分明……分明是在搖著尾巴、招搖過市!”
趁著他反應不及的瞬間,她推他一把,拿回了主動權,翻身把他抵在了錦褥上。
回過神來後,燕渠擺出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勢,而她也抽出了被他攥著的手,伸出指尖,輕輕點在他的肩頭。
她的神情一如初見那日高貴矜傲,眼裡眉梢,卻掛著一股極為穠豔的色彩。
“數罪並罰,今晚,燕將軍可別討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