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內,趙明臻這會兒才睡醒——她身子虛乏,睡了一整個白天,才勉強回過勁來。
聽到男人的腳步聲,倚在床頭看書的她也不抬頭,只道:“皇帝怎麼說的?”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燕渠自然是要進宮和趙景昂說明情況。
“正在徹查。”燕渠言簡意賅地回答了四個字,隨即又道:“另外,那位聶公子,想登門給殿下致歉。”
趙明臻翻過一頁書,不以為意地道:“本宮知道。不止他,今天,興湖那邊也派了人來傳話,說想來給我賠罪。”
也許是巧合,也許不是巧合。
總之,是興湖長公主那邊有事,借走了她的人。
燕渠揚眉,視線落在趙明臻竹青色的寢衣領口上:“殿下沒有見他們。”
她這副慵懶的模樣,一看就是在床上窩了一天。
趙明臻“嗯”了一聲,才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抬起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燕渠道:“本宮是重諾之人,既答應了燕將軍不去找旁的男人,又怎麼會私下裡見那聶公子呢?”
這都什麼跟什麼……
察覺到她的戲耍之意,燕渠別開頭,聲音冷冽:“長公主明知,臣不是這個意思。”
“管你是不是呢。”趙明臻丟開手上翻著的書,伸了個懶腰道:“本宮要去洗沐了,你也收拾收拾。”
睡了一天,這會兒總算有點神清氣爽的感覺了,趙明臻歡快地下了床,又去洗了個幹幹淨淨的澡。
可等她從暖閣出來,看到寢殿內的情況時,原本微翹的唇角,很快就耷了下來。
——華貴精緻的鳳榻旁,又出現了那張四四方方的可憐地鋪。
“燕將軍這是什麼意思?”她的聲音有一絲慍怒之意:“本宮還沒有這麼卸磨殺驢。”
燕渠垂眼迴避著她的視線,解釋道:“長公主需要靜養,臣只是怕打擾殿下好夢。”
他居然連看她都不看了!
她好不容易勸自己,接受了他對她的一點心意,他居然說退就退?
趙明臻幾乎有些不可置信,旋即便生起氣來:“好啊,你要是怕打擾本宮,那就幹脆滾出去好了!”
這句“滾出去”和早上那句玩笑話,明顯是不一樣的意味,是真的帶了薄怒。
燕渠沉默一瞬,朝和她相反的方向偏了偏頭,下頜緊繃:“長公主息怒,臣只是……”
他何時變得這麼吞吞吐吐了?趙明臻覺出不對,到底還是再看了他一眼。
感受到她的目光,身形高大的男人似乎變得更沉默了。
良久,他才一字一頓地道:“今晚,還不可以。”
什麼不可以?
趙明臻狐疑一瞬,緊接著,便聽得他繼續道:“臣找黃監正,開了男子吃的藥方,沒有這麼快起效。”
趙明臻瞳孔驟縮。
意識到燕渠在說什麼之後,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