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撩起了垂下的帳簾,一手就要放下緊抱著的趙明臻。
許是感受到了熟悉的環境,被放下時,她雖然不自在地扭了幾下,卻也沒太掙紮。
燕渠鬆了一口氣。
可等到託在她腿彎的那隻胳膊要拿開時,她卻不依了,已經鬆了一半的手,忽而又緊緊勾住了他的脖子。
燕渠來不及卸力,又捨不得用勁掙開她,倏忽間,竟是被她直接帶倒在了鳳榻上。
趙明臻撐著他的肩,一點一點直起身。燕渠靠在床頭的背脊一僵,以為她醒了,下意識喚了一聲“長公主”,可緊接著,卻還是發現不對。
她雖看著他,可瞳孔微微失焦,像是喝醉了一樣。
燕渠的理智猶在,制住了她拽在他衣領上的那隻手腕。
他不會趁人之危。
況且此刻,她根本也不清醒。
“長公主,你忍一忍。”他深吸了一口氣,迴避著她的視線:“禦醫馬上就到,臣先去弄些水來。”
她喊了一路的渴,去倒口茶吧……也許他也需要,喝口水冷靜一下。
但趙明臻根本不放人,還反握住他的手腕,在榻上立直了膝蓋。
以燕渠的力氣,掙掉她的束縛易如反掌,可還不待他起身,就聽得她委委屈屈地開口了。
“我好難受……我難受得要死掉了。我憑什麼要忍,你是我的夫君,我……”
聽見這聲稱呼的瞬間,燕渠漆黑如墨的瞳孔顫了顫,啞聲打斷她:“你叫我什麼?”
他沒再抵抗,趙明臻滿意地撐回他肩上,獎勵一般親了親他的唇角:“夫君呀——你忘啦?我是天上的仙女,你是地上的凡人,我悄悄下凡,私逃到人間找你……”
……果然高興得太早。
燕渠被她氣笑了。
他扭開頭,避開她的啄吻,卻正好看見枕邊放著的東西。
兩本薄薄的、像是話本子的書。
並一隻小木匣。
跟她那寶貝匣子放在一起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想及昨晚的情形,燕渠沒忍住磨了磨牙,壓抑在心底的隱慾一點點浮出了水面,骨節分明的手指,也不知不覺把上了她的腰際。
被她磨蹭了這麼久,他也不可能是沒有火的。
他注視著她的眼睛,誘引她說自己想聽的話,聲音喑啞:“夫君……那你記得,你的夫君,是誰嗎?”
只要她還有一絲理智,知道他是誰,今夜,哪怕她要將他敲骨吸髓,他也由她。
只可惜,趙明臻懵了,連亂飄的眼神都沒有了落點。
燕渠看得分明,眼底的神色變得晦暗不已,他喉結微動,還想再說些什麼,撐在他肩前的趙明臻,卻突然推了他一把。
燕渠本就抵在床頭,這下紋絲不動,趙明臻自己倒是跌坐進了錦被裡。
她打掉燕渠伸過來攙她的手,賭氣道:“我想起來了,我不是仙女,我本來就是人間的公主!”
這話聽著倒是對勁一些,像是要清醒了,但是有前車之鑒,燕渠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果然,她緊接著又開始大嚷了起來:“我的八個面首呢,怎麼一個都沒來?”
八個?
她的後院可真宏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