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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臻的意識雖然昏沉,但仍能察覺自己,彷彿被誰抱了起來。
好結實、好心安的感覺……
她的雙眼緊閉,一雙手無知無覺地扒拉著這人的肩膀,像是鬧覺睡不著的貓一樣,蹭在他懷裡胡亂扭動。
懷中人,明明已經燙到他心口都有些發麻了,搭在他頸邊的指尖,卻還是冰涼的。
燕渠抓了她作亂的手,輕輕捂在了掌心裡。
事到如今,傻子也知道她中了什麼。
軟玉溫香在懷,燕渠的神色卻是一片冰寒。
她的狀態已經很不對勁了,如果他去得再晚一些,又或者,下手之人的動作再快一些……
那現在,她又在誰懷中?
已經不能再想下去了,燕渠深吸一口氣,抱著趙明臻去了另一間空置的偏殿。
先前被人打暈的碧瑛,還有其他兩個婢女都醒了過來,正惶恐不安著,見燕渠抱著閉著眼睛的長公主進來,更是嚇得臉都白了。
碧瑛倒是先回過神來,她趔趄幾步,上前道:“燕將軍,公主她……”
燕渠鐵青著臉,沒說話。
碧瑛瞧見趙明臻異樣的臉色,瞳孔驀地一縮:“公主這是……中算計了。”
她的臉色也冷了下來,隨即鎮定起身,與殿內其他宮人道:“你們都出去,沒有詔令不得入內。”
燕渠捏緊了拳頭,彎下腰,正要把趙明臻放到榻上,她卻忽地一扭,勾住了他的脖子不鬆手。
再坐懷不亂之人,被她蹭了這麼一路,呼吸也要燙起來。
燕渠別開視線,與碧瑛道:“你對宮內熟悉,快去找禦醫來。”
她中了毒,是毒就有解。
碧瑛這會兒又急又尷尬,見狀慌忙點頭,疊聲道:“好,奴婢這就去請禦醫。”
察覺到自己要被放下,趙明臻纏在他脖頸上的胳膊卻越來越緊,不見一點要松開的意思。
“難、受。”她的髻發早已散亂,此刻正用灼熱的腦門胡亂地頂他的下巴:“公主府……公主府……”
燕渠哪還敢動半點,可聽到她喃喃著“公主府”三個字,卻忽然福至心靈地明白了什麼,啞聲問她:“你的意思是,要回公主府,對不對?”
趙明臻抬起沉重的眼皮,朝他艱難地,眨了眨眼。
酒意消退了一點,只是這樣,對此刻的她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醉時,所有的感受尚且模糊,她沒有完全被情香所掌控,可等到酒勁開始消退,她的五感,已經開始銳利到無法忍受的地步了。
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可以……
要是在這皇宮大內裡丟了臉,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要回公主府,她要回自己的地方。
燕渠看明白了趙明臻的意思,閉上眼,無意識把她摟得更緊,道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