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她成婚之前,他對于徐太後令她不許參政的態度其實是模糊的。
那皇帝的態度,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轉變,根源,在這場賜婚上嗎?
又或者說,他突然提點,是想要她做什麼?
趙明臻若有所思地看了燕渠一眼。
燕渠似乎也懷揣心事,並未察覺她的注視。
沒過多久,帝後也入席了,席間眾人起身行禮。
坐下後,碧瑛悄悄和趙明臻附耳道:“殿下,興湖長公主那邊,好似動了胎氣,肚子有些不舒服呢,她的婢女問您借兩個人過去,好扶她去休息。”
數趙明臻身邊隨侍的人最多,找她借人也不奇怪。
雖然和興湖公主不對盤,但是這種事情,趙明臻答應得很爽快:“叫凝荷她們去吧,興湖那要是缺人手,也不必急著回來,多幫襯著點。”
宮宴流程大同小異,趙明臻不知參加過多少次了,並不在意,她只記掛著方才紫宸殿中的交談。
只是越想,心裡念頭越亂,趙明臻有些煩了,拾起面前的酒杯,咕嘟咕嘟喝了一盞,又讓碧瑛給她再斟滿。
燕渠挑眉看她,終於還是在碧瑛斟第三次時,出言打斷道:“長公主這是打算,醉醺醺地回府嗎?”
趙明臻蹙了蹙眉,見碧瑛真的因為他的話而停了倒酒的動作,不愉地道:“本宮讓你斟就斟,醉了有的是人能送本宮回去。”
燕渠看出了她在和自己賭氣,也就沒再勸了。
他如今也算摸到了一點這位長公主的脾性,這種時候越說,她越逆著來。
只是冷酒吃得有些快,趙明臻漸漸也開始頭暈了。
奇怪,她酒量有這麼差嗎?
趙明臻皺眉,問一旁的宮婢:“這是什麼酒?”
宮婢張了張嘴,應該是回答了的,但是她有些聽不清楚。
壞了,好像真醉了。
趙明臻深吸一口氣,託著隱隱有些作痛的額顳起身,拽著碧瑛的手道:“吃得有些醉了,扶本宮去找間偏殿歇息。”
她的酒品一般,不排除失態發瘋的可能,不能在席間丟臉。
碧瑛忙依言攙上她,扶著她離席了。
燕渠的眉心針紮般一蹙,視線不自覺追隨趙明臻的背影一路離開。
盡管她身邊跟了不少人,他心下還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警惕。
燕渠擰眉,正要去拿她面前那壺酒,一旁侍候的宮婢,卻突然滑了一跤,撲在了案前。
小宮婢像是唬了一跳,急忙跪下請罪道:“駙馬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有意冒犯!”
燕渠反應倒快,但也只扶住了搖晃的方案,沒有接住酒壺。
他的眼神微妙起來,卻只淡淡道:“無妨,起來吧。”
案前一片狼藉,旋即便有宮人來換,燕渠彷彿無事發生一般,端坐在自己的坐席,目光卻落在,方才悄無聲息地撈下的那隻、趙明臻喝過的酒杯上。
杯子裡,還有一絲殘存的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