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姿態優雅,連掩帕子漱口的動作都顯得行雲流水。
漱個口都要前後三種茶水,燕渠看得咋舌:“若是沒這些玩意兒,公主豈不是吃不成飯了——是,此事現在只能讓皇帝自己斟酌了。”
趙明臻本分心用著一隻耳朵聽他講話,但他話音轉得太快,她一時反應不及,被茶水嗆了一嗆。
趙明臻咳了兩聲,推開緊張得要給她拍背的丫鬟,轉頭就拿帕子往燕渠身上砸,冷冷道:“是啊,那又怎樣?燕將軍看不慣了?”
絲帕雖輕,但也有些重量,竟還真的飄到了燕渠面前,他下意識接住了,卻又覺得燙手,頓了頓,把它搭在了桌沿邊。
“臣不敢。”他收回手,道:“臣只是感慨,長公主身邊的人伺候得精心。”
趙明臻信他個鬼,不過也懶得和他計較。
她起身,自燕渠身邊走過時,從他面前,精準地把那條帕子抽回了手裡。
絲帕輕拂,擦過了他的鼻尖。
她常用的東西,都帶著絲絲縷縷的香氣。嗅到這縷香氣的瞬間,燕渠下意識連背都繃直了。
她的話也輕飄飄的:“那燕將軍,今晚也要精心著點哦。”
——
是夜,天邊竟下了場不大不小的雨來。
寢殿內,趙明臻已經上床了。
她閑閑翻著懷裡的書,漸有些睏意。
微涼的雨夜,其實很適合睡覺。
她打了個呵欠。
淅瀝的雨聲,掩蓋了暖閣裡的聲響,等她聽到男人的腳步聲時,他已經走到了床邊。
她耐著性子又翻了兩頁,卻沒聽到旁邊再有什麼動靜。
趙明臻終於不耐煩了,合上書道:“本宮的床是龍潭還是虎xue?”
燕渠悄悄嘆了口氣,沒再踟躕,吹了燈上來。
躺在她身邊,和上刑也沒區別。
但現在只能認命了,至少在這特殊的幾日裡……
漆黑的床帳裡,趙明臻已經輕車熟路,精準地捕捉了燕渠的左手。
“快點,和昨天一樣。”她朝床內側臥下,把他的手掌掖在小腹上,心安理得地吩咐:“給我揉揉。”
她其實很喜歡和人身體接觸,和徐太後說話的時候,總是說著說著就靠了過去,和碧瑛玩鬧的時候,也動不動就纏上人家的胳膊。
燕渠又悄悄嘆了口氣。
“這樣可以嗎?”
他控制著力度,輕聲問道。
趙明臻不說話,只哼哼,像是也懶得理他。
沒多久,她的呼吸聲便漸漸均勻,像是睡著了。
床帳裡的另一道呼吸聲,卻漸漸重了起來。
燕渠的夜視能力很好,而今天她的腹痛已經好了許多,身上也不再作冷,只蓋了薄被,沒有多蓋毯子。
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她側臥時,凹凸起伏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