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曉夫人心裡委屈。”冬兒是一門心思為傾絲考量,只是她們主僕人微言輕、又沒有多少在外孤身立命的本事。
除了將這委屈往肚子裡吞嚥,她們還能做什麼?
“夫人放寬心些,只要您平平安安地誕下這一胎,非但公主高興,世子爺也一定會高看您一眼,將來咱們的日子就會好過不少。”
冬兒如此勉強地寬慰著傾絲。
傾絲只是落淚,卻沒有回應冬兒半句。
她彷彿是默許了冬兒虛無縹緲的這句安慰之語,並沒有出言反駁什麼。
只是那決堤的淚卻不停地從眼眸中落下,瞧著是要淹沒這小小的一間內寢。
傾絲生産前夕,魏泱依舊不曾露臉。
英瑰公主有些生氣,著人去問魏泱的行蹤。
那幾個小廝支支吾吾了半日,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英瑰公主立時動了怒,說要即刻扒了這幾個小廝的皮。
這些小廝們立時誠惶誠恐地說道:“公主娘娘英名,世子爺向來不肯告訴奴才等人他的行蹤,略多問幾句爺便會不高興,奴才們便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欺瞞公主娘娘啊。”
“都別在本宮跟前耍心眼子,本宮知曉你們的脾性,世子爺也沒有膽大妄為到這等地步,連去何處也不向你們透露半句。”英瑰公主橫眉豎目地呵斥著那幾個小廝。
經由她這一逼問,小廝們才道:“前些時日世子爺一直問起江南的風土人情,連刑部尚書那裡都遞了假條,興許是去江南賞玩了。”
江南?
英瑰公主面色一寒,陡然憶起魏泱的老師祖墳便安居在江南。
魏泱此去,多半是為了緬懷他的恩師。
只是當今聖上對魏泱恩師的態度可謂是深惡痛絕,魏泱若行事太過放縱,只怕會惹得陛下不喜。
英瑰公主深諳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不敢拿闔府的榮寵去賭陛下是否顧念舊情。
可泱哥兒的性子又是那般固執執拗。
英瑰公主是半句話都勸不得的。
“罷了,都退下吧。”英瑰公主揮了揮手,便放過了這群膽大妄為的小廝們。
適逢刁嬤嬤進屋的時候瞧見了英瑰公主極為難看的臉色。
這便小心翼翼地問道:“公主,夫人身邊的婢女說,她不肯喝安胎藥,昨兒夜裡躲在被窩裡哭了一整夜。”
如今英瑰公主最在意的就是傾絲肚子裡的孩子。
聽了這話,英瑰公主哪裡還顧得上思量魏泱的行蹤,當下便鐵青著臉趕去了傾絲那兒。
英瑰公主氣勢洶洶而來,不分青紅皂白地便將傾絲責罵了一通。
傾絲木然著一張臉,杏眸紅腫似桃兒般惹眼。
英瑰公主卻渾然未覺,只自顧自地發洩著心中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