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玉與伺候英瑰公主的嬤嬤們立時跪倒在地,眾人都唬得大氣也不敢出。
尤其是絳玉,她額間已然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公主息怒。”
英瑰公主倨傲地抬起頭,嘴角雖還勾著一抹笑意,可那雙矍鑠的眸子裡卻沒有流淌著半分笑意。
“這價值連城的玉鐲於本宮而言不過是個玩物而已。”
絳玉心跳如擂,整個人不可自抑地發起了抖,腦袋幾乎貼到了地磚之上。
上首的英瑰公主又問了一句:“絳玉,你可明白?”
絳玉立時答道:“奴婢明白。”
一牆之隔的正屋內。
傾絲本在對鏡垂淚,一聽得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她立時嚇得要往床榻邊躲。
可魏泱動作快了她一步,手臂一橫便擋住了傾絲的去路。
燭火搖曳,魏泱端著安胎藥走到傾絲跟前,倨著臉對她說:“絲絲,該喝藥了。”
傾絲怕極了這副模樣的魏泱,可她已嫁給了魏泱為妻,甚至肚子裡還懷著魏泱的子嗣,實在是無處可逃。
她從前以為魏泱只是性子矜冷孤傲些,其實為人溫柔又細心,甚至不在乎她懷著旁人的身孕,可見是個極有擔當的男兒郎。
成婚後,他必定會悉心愛護著自己。
如今想來,這樣的念頭是大錯特錯。
魏泱像極了蟄伏在暗處的毒蛇,而傾絲則是他早已瞧中許久的獵物,不知何時就會被他撕咬上一口。她沒有什麼反抗能力,能做的似乎只有哭泣與求饒。
可哪怕傾絲是如此怯弱膽小的人,也不想就這麼稀裡糊塗地過一輩子。
她雖柔弱,甚至無法拿出什麼把柄來與魏泱談判,也無法以卵擊石、傷害到魏泱什麼。
可她心裡想的明白,魏泱從不曾愛重珍惜過她。一個男人若是愛重一個女子,必定不會使出在婚前毀她清白、害她珠胎暗結這樣的醜事來。
差一點點,她就因為肚子裡的孩子而失去了性命。
只怕在魏泱的心裡,她只是個予取予求、被他耍得團團轉的玩物而已。
他願意娶自己,也只是因為肚子裡的孩子而已。
傾絲臉上斑駁的淚意愈發洶湧了些,她無聲地垂下頭,沒有接過魏泱遞來的安胎藥。
這是她以自己的方式在反抗著魏泱的所作所為。
魏泱又何嘗看不透這一點。傾絲的一點點冷淡就足以擊潰摧毀了他,更何況是這樣明晃晃的冷漠?
怒極的他笑出了聲,清冽的嗓音裡透出幾分歇斯底裡的愛.欲來。
“絲絲,陪在我的身邊,哪裡都不要去。”
魏泱欺身上前,不顧傾絲已高高隆起的小腹,只使著力將她牢牢地圈進自己的懷裡。
傾絲方想掙紮,魏泱冰冷的手指已覆上了她的頸骨,指尖遊移盤旋,便停在了傾絲的頸骨處。
他端詳著那瑩白如雲錦的肌膚下的骨頭,明明還沒有用力,傾絲卻察覺到了一陣瀕臨死境的危險。
“爺……”傾絲哽咽著出口,淚水化就了恐懼與求饒。
而魏泱卻只是傾身上前吻了吻她杏眸裡滴落而下的淚珠,冷笑著問:“怎麼?怕我會殺了你嗎?”
明明是如此親密的動作,可傾絲卻嚇得發了抖。
在她眼裡,俊朗雅逸的魏泱已漸漸地褪去了那一層君子的外衣,成了個癲狂無狀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