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連珠綺都猛地抬起了頭,她與冬兒一同無措地望向了絳玉。
不是做妾,那還能是做什麼?
絳玉笑著說道:“我們爺是要娶姑娘做正妻的。”
話音甫落,裡屋內響起了魏泱的說話聲。
絳玉立時丟開了手裡的活計,連忙走到內寢詢問魏泱:“世子爺,出什麼事了?”
刁嬤嬤也聞訊而來,便見內寢裡響起一陣陣動靜。
細細聽來,這動靜聲像是女子正在嘔吐。
絳玉臉色一白,立時要去廂屋去請太醫,刁嬤嬤畢竟生養過幾回,也算是見多識廣,猜測著傾絲是在害喜。
她與絳玉分頭行動,刁嬤嬤走進內寢,撩開珠簾後瞧見了鑲雲石架子床上正在嘔吐的傾絲。
傾絲臉色慘白一片,此時此刻正偏著身子,將自己的腦袋探出了床邊,無法剋制地嘔吐。
魏泱則立在榻邊,素來身懷潔癖的他卻彷彿換了個一個人一般。
只見他滿臉無措地凝視著傾絲,又想伸手去替傾絲撫備順氣,又想去拿帕子來替傾絲擦嘴。
刁嬤嬤見狀忙端了個銅盆進屋,接住了傾絲的穢物。
魏泱彷彿是根本沒有瞧見眼前的穢物,只蹙著劍眉問刁嬤嬤:“太醫呢?”
見他神色緊張,額間密佈細細密密的汗珠,便道:“世子爺別慌,奴婢瞧著傾絲姑娘應是在害喜。”
魏泱一愣,旋即與刁嬤嬤對視了一番。
就在兩人視線交換之時,太醫已匆匆地走進了內寢,為傾絲把了脈後便道:“是害喜,沒什麼大礙。”
這時,傾絲已緩緩睜開了杏眸,冬兒和珠綺進屋伺候她換了衣衫。
太醫的意思是傾絲的身子已無大礙。
魏泱帶著太醫走出廊道,面色沉沉地問:“那她為何遲遲沒有醒來?”
太醫縮了縮身子,打量了一眼魏泱鐵青的神色,還是答話道:“這……這興許是姑娘自己不願意醒來的原因。”
魏泱臉色陡然洇出些更暗沉更陰戾的底色。
原來是她不願意醒來,不願意麵對他。
黃昏之時,太醫趕回了京城,魏泱在外間坐了一個多時辰,也走進了內寢。
內寢裡靜悄悄的一片,冬兒和珠綺事先被魏泱趕了出去。
他踱步著走在傾絲身旁,瞥了幾眼她安詳和靜的睡顏。
半晌後,魏泱冷冰冰地開口道:“別裝睡了,我知曉你醒了。”
床榻上的女子一動不動。
魏泱撩開衣袍往團凳上一坐,盯久了,話音裡染起幾分譏誚。
“閆潤知曉你已懷身孕這件事了嗎?”
話音甫落,床榻上的傾絲猛地睜開了美眸。
她抬起那雙秋水似的明眸,無措地望向了魏泱。
“太醫說你肚子裡的胎兒已快三個月了,您以為嫁給閆潤後,懷著身孕一事不會東窗事發嗎?”魏泱笑笑,雙眸緊緊盯著傾絲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