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鈺的手僵住了,但又哭笑不得。
看來奪目的並非是男人或者女人,而是地位的本身。處在這個位置上了,所有的境遇都會顛倒過來。
雖然沒什麼心思,倒也不耽誤她坦然地欣賞。中途馮夫人離席了一會兒,戚鈺看到她在不遠處與馮刺史說什麼了,大概是在彙報自己的態度。
“夫人。”
一道冷硬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戚鈺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她放下酒杯,嗯了一聲,就聽關五一板一眼地道:“如此表演,實在是有傷風化。還有馮夫人的建議,您也應該明確拒絕的。”
戚鈺來了興趣,側目斜了他一眼,雖然關五表情與平日裡倒是沒什麼二致,但還是能看出有些惱的。
惱什麼?替他家主子?
戚鈺覺著有些意思。
“你回去了,又要寫信給你家主子吧?”
這是自然,但關五沒說,就這麼一言不發。
“那你也幫我帶句話,”戚鈺看著不遠處竊竊私語的二人,“馮刺史治下有方,不死板,會變通,也做實事。算是顧念百姓的好官,讓他不要為難。”
關五從未見過如此之人。
“如此阿諛奉承豈是好官所為?”
戚鈺有些好奇:“你家主子外出,就沒人上演這麼一出?”
“主子從未接受過。”關五義正言辭地替李瓚辯解。
但戚鈺並不關心他接受與否:“那你們主子,處罰了嗎?”
她從關五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也是,哪怕是不接受,誰會因為這種事去處罰?
“你看,對我是阿諛奉承,對你們主子,叫什麼?體察聖意?”
關五啞口無言,他隱約覺著不對,又不知怎麼反駁,半晌,他只能暫退一步,提醒:“夫人既是要帶話,也可帶些別的。”
“嗯……”戚鈺從善如流,“你倒是也提醒了我。”
關五還沒鬆口氣,就聽她又說:“那你看吧,該說些什麼,你都寫上。若你覺著情話哄哄他好,寫上去也不要緊的。你這衷心耿耿,一片肺腑,寫起來定然也情真意切。”
關五好像呼吸都不暢快了,到底是她寫還是自己寫?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尤其是他聽力極好,聽到了不遠處馮刺史的竊竊私語:“都不喜歡?”
“那她該喜歡什麼樣的?”
“誒?你看那邊。夫人和她身邊的男人,是不是關系匪淺?”
馮刺史就像是明白了什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夫人,你且多觀察觀察那個男人,等回頭,便按著那個型別來挑選。”
關五感受著那兩人打量的眼神,殺氣燃起來滅掉,又再次燃起,如此反反複複。
最後只彙作一個想法:這句話……自己是不是不能寫?
戚鈺倒是聽不到那邊的人在說什麼,看關五吃了癟,她心情反而不錯,又飲了一杯酒。
其實……若是能就此這樣過,好像也不錯。只不過,若是能把昭兒接過來,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