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關系重大,尚且需要證據,我目前也僅僅查到瘟疫的源頭是外鄉之人,且此事過後,城中的致和堂名聲大噪,夫人應該有所耳聞。”
戚鈺略一思索,確實如此,當時城內所需藥材、大夫極多,這致和堂就是在這段時間突然興起的。
只是可惜,當時戚鈺剛經歷了捉姦一事,沒多久就離開了青州,再多的就不清楚了。
“我目前查到,致和堂背後的主人,是原青州長史、現光祿寺卿陳正。”
“既然當年之事沒有方向,我個人覺得,事情總歸都是環環相扣的,戚公子不幸逝於這場瘟疫裡,不若將這個作為一個切入點調查下去。”
方尚做事確實穩重迅速又可靠。
甚至還為她附上了一張當年青州的大小官員,以及如今去向的名單。
“還請夫人寬心,我定然傾盡全力地調查此事。”他寫道。
當年的青州城內官員,如今不少都身居高位,陳正……更是其中之一,因為攀上了蘇家,他的晉升速度,大約僅次於齊文錦了。
戚鈺試著在腦海中順著方尚的思路來推測。
若瘟疫為人為,目的自然是要借災難發財。但此事茲大,那些官員們還沒有大膽到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生出如此大的事端。
戚鈺迅速在腦海中回憶著,瘟疫初始之時,青州官府確實是積極救治的,每日免費看診,分發藥方,宣傳規避之法。
齊文錦也說過,事情並不嚴重。
所以一開始,是在可控範圍內的,那些狗官們只是想發財。只是後面,才逐漸失控。
戚鈺起身,一邊捏著手中的信紙,一邊在腦海中反複推測。
也不難理解,她略懂藥理,所以知道疾病並非一成不變的,地域之間更是存在差異。一場有預謀的瘟疫,變成了不可控的災難。
這才是他們不敢上報朝廷的真正原因。
若真是天災,怕是上趕著要讓朝廷賑災了。
陳正……
他在中間,又是什麼角色?哥哥呢?齊岱年說過,哥哥知曉那些齷蹉之事,也拿捏了他們的把柄。
就是這個嗎?
戚鈺的心跳驟然加快了幾分。
說來也巧,幾乎是她收到訊息後沒兩天,陳夫人突然給她發了請帖,邀她前往小聚。
“我家夫人知您還在喪期內,”傳話之人恭敬地說道,“說是請您放心,只是小聚,並無大張旗鼓的安排。若是方便,還請您帶上府上的秋心姑娘。”
“秋心?”
見戚鈺面露疑惑,對方笑著,小小地提示了一下:“屆時蘇將軍也會到,先前他還特意在我們家夫人面前提起過姑娘。讓年輕人們見上一見,倒是也沒什麼壞處。”
話裡的暗示之意已是很明顯了,是說蘇紹對秋心感興趣,想要見一見。
戚鈺可不覺著真的有這回事。
但送上門的機會……也不能就這麼放過了,所以她扣下請柬,故作沉思片刻,便點頭應允了:“陳夫人一片心意,我自是不能辜負了。還請轉告夫人,我一定會去的。”
下人得了回話也是喜笑顏開:“那小的這就回去複命了。”
無論如何,她也要再會會這個人。
晚膳戚鈺還特意叫了齊文錦也一同過來了。
男人一副生了病的虛弱模樣,卻穿得光鮮亮麗,一看就是精心拾掇過的。
“怎麼突然叫我過來了?”
驚喜的語氣裡還藏著些受寵若驚。
“這些日子大人忙,”戚鈺開口,“又執意要搬出去了,這不是想著這久了我們三人還未一起用膳,便請了大人過來。”
戚鈺自認為不是什麼清高之人,他們二人若有一人要在齊昭面前做壞人。
那肯定不能是自己。
太顧著他的形象,只怕會越來越讓自己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