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在戚鈺的耳裡有幾分好笑,她從未能真正地自己做主過,但男人現在明顯心情很好,她也未反駁。
兩人坐了下來。
李瓚一邊倒酒一邊問她:“你將休書帶來了嗎?”
這是他在書信中提到的。
“忘了。”哪怕是這樣的回答,戚鈺也回答得很是平淡,甚至連裝一下後悔莫及的表情都沒有。
李瓚瞥了她一眼。
“那齊文錦狡詐多端,保不齊有什麼壞主意。你放我這裡,總歸是安全的。”
“那我下次帶給皇上。”
李瓚咬住了牙,他甚至覺得這女人是不是故意氣自己的,也不懷疑,下次她還能一臉若無其事地說忘了。
算了,今日就不用這些事壞了興致。
他把倒滿了的酒杯放到了戚鈺跟前:“嘗嘗,這是西域上供的酒,味道很是獨特。”
戚鈺端過小小飲了一口,辣,但是細品之下又帶著絲絲香甜。
李瓚一直在觀察她的神情,在察覺到她的滿意時,自己莫名地也湧出一股喜悅來,取悅了她的喜悅。但男人也未來得及多想,就將自己手裡的也一飲而盡。
他繼續給兩人倒酒,倒一杯,就要問一個問題。
從一開始無關緊要的問題,到後面兩人都有些微醺時,又突然問:“當年一別後,你想過我嗎?想過尋我嗎?怎麼說我也是齊昭的親生父親,你就沒有好奇過我嗎?”
戚鈺端酒的動作一頓。
她的處境原本就已經夠難了,怎麼可能還會去尋這麼一個隱患。至於孩子的親生父親,在齊文錦死之前,就只能是齊文錦。
女人表情明明沒有變化,但李瓚就已經讀到了答案。
不意外。
但不知為何,他曾經欣賞的清醒、理智,如今都成了讓自己莫名不太舒服的根源,或許是這樣的戚鈺,讓他能再清楚不過地意識到。
她對自己沒有任何的旖念。
李瓚壓下那帶著微微酸楚的不痛快:“那看來,是那次我的表現,不足以給你留下足夠深刻的印象。”所以才讓她不像自己這般,念念不忘。
有些醉意的戚鈺聽到這話輕笑出來,李瓚這語氣聽上去實在不算惋惜,倒像是自信。
“聽上去皇上今日是有備而來?”
女人一笑,李瓚的身子就開始隱隱發熱:“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比起以往的強迫和反抗,這次兩人接吻在一起就順理成章得多,男人溫柔了許多,侵略的意味卻依舊明顯。
戚鈺沒有再像往常那樣躲避,她主動與口中的入侵者共舞,連偶爾的迴避都帶著挑逗的意味,就像是一場拉鋸,慾望隨著這場爭鋒在不斷攀升。
男人的舌席捲了每個角落,直到酒的味道淡去了,只留下屬於女人的甘甜。
又是這樣……
只要一碰到她,就彷彿一腳踏進了沼澤裡,除了下陷別無他法。及至分開時,兩人都在喘著粗氣,未分開的銀絲從中間墜下,更添了幾分旖旎。
“回房間?”
李瓚沾染了慾望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
戚鈺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就在這裡,這麼久沒見了,總得讓我先打個招呼。”
聽了這話,李瓚身下一跳,彷彿是在回應那聲“招呼”
他穩了穩呼吸,面上繼續裝著平靜:“要怎麼打招呼?”
面前人冷淡的眉眼裡似乎添了媚意。
“做給我看。”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