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的的人都已經被支使到離屋子不近地地方,齊文錦在進來之前就已經發現了。
這反而佐證了李瓚說的都是真的,她猜到了李瓚跟自己說了什麼。
齊文錦站在原地看向戚鈺,他其實疼的已經快要說不出來話了,他突然想起了過往種種,難怪她不告訴自己昭兒的親生父親是誰,難怪她每次從宮裡回來便心事重重。
明明答案已經在眼前了,他卻還是不死心地問:“昭兒的親生……那個男人,是誰?”
果然,戚鈺心中微嘆,李瓚還是跟他說了。
也不讓人意外,唯我獨尊的人,哪裡容得下這樣的忤逆。
“你既然這麼問,就應該是知道答案了吧?”
“知道答案?我知道什麼答案?”男人偽裝了一路的平靜在這一刻悉數崩潰,“你怎麼敢的?你怎麼敢招惹的他?”
“敢不敢,也招惹了。”戚鈺垂眸,“大人,您寫休書吧。”
休書兩個字,點燃了齊文錦心中最後一把火。那火在他的體內燃燒,將五髒六腑、理智都焚燒成了灰燼。
就彷彿又回到了那年,他被父親逼著寫下休書。
“我們現在,不能招惹戚南尋。”
不能招惹,所以他只能寫了,放手了一次,尋回來的代價是她懷著別人的孩子。
現在呢?他又聽到了那兩個字,齊文錦幾步就跨了過去,拖住戚鈺的下巴逼著她抬起頭來看自己。
他在戚鈺的眼中看到了雙目赤紅的自己,可面前的女人平靜無波,襯得自己宛若跳梁小醜一般。
“你想讓我休了你,你就能入宮?你以為你生了他的兒子,齊昭就能做皇子嗎?”
“誰會認?他會嗎?認一個姓齊的孩子?滿朝文武會認嗎?皇家宗室會認嗎?你看清楚現實,齊昭就註定了只能是一個外室子。”
“他怎麼跟你說的?你不會是還覺得齊昭能做太子吧?”
“二皇子是他與發妻的兒子,太子的位置他都為李朔準備好了,這次狩獵儀式,他帶李朔參加,就已經是在表明立場了。”
“那天他不是救了李朔嗎?在昭兒和李朔之間,他永遠會選擇自己更愛的孩子。”
“你跟昭兒,拿什麼爭?”
“別異想天開了!什麼頗有些手段,你以為在床上取悅了他,他就分不清輕重了嗎?不過就是把你當一個床上的下賤玩物。”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齊文錦自己都愣住了,他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些什麼。他明明不是想說這些的,他想說的,不是這些的。男人就這麼盯了戚鈺半晌,冷不防地開始流淚。
他鉗制戚鈺松開手,跪到地上。
“阿鈺……”
“別不要我。”他哽咽得快要出不了聲音,卻還是死死握著戚鈺的手說下去,“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怕爭不過,怕現在的自己對戚鈺毫無價值。他想了一路,卻想不到自己和李瓚比起來有什麼優勢,也想不到要怎麼勸說戚鈺不要丟下自己。
如今還將事情弄得更糟。
“阿鈺,你不要犯傻。只有我才能給昭兒完整的、純粹的、全部的父愛。”
“說什麼念念不忘,他了解你什麼?他知道你什麼?他念念不忘的不過是……”
“別再折磨我了,阿鈺,別再折磨我了。”
他只是想守住自己的妻兒,他要怎麼才能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