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性的心軟,仿若是一隻無形的手,在撫平他的暴怒。
“太監與平日裡與對食的宮女,”李瓚突然開口問,“都是怎麼做的?”
王林迅速反應了一下:“回皇上,這……我們都是閹人,大部分的對食,其實也就是在宮裡找個伴,不那麼孤單。不過,也有一些……”他生怕觸到皇上的黴頭,又不得不說,“是有些旁的手段。”
呵,李瓚冷笑。
他知道自己給齊文錦下的藥,至少短期內肯定是無法人道的。
還真是小看他了,不管是杖刑,還是讓他不能人道,他都能想辦法勾引到戚鈺。
李瓚的怒氣,就這麼理所當然地轉移了物件。
陳府的宴席是男女分席的。雖是分席,又因為參雜了不純的目的,並未完全隔開。
戚鈺見著了不少士家姑娘,但因為這個誥命夫人的身份,她帶著齊秋心一到,還是馬上就被眾人奉到了上位。
“齊夫人今日能賞臉來,我可真是高興得不知怎麼好。”
說話的是陳正的夫人,她是陳正的繼室,聽說比陳正要大上幾歲,但那張保養得宜的臉卻完全顯不出年紀。
“陳夫人言重了。”戚鈺也不敢託大,客客氣氣地與她說了幾句。
席間無論是戚鈺,還是一同來的秋心,都被大家好一通奉承,但好在今日的重心明顯是那位炙手可熱的小蘇將軍,是以眾人也沒在她身上耽擱太久。
戚鈺得了空閑後,往齊文錦的方向看了一眼,也見著了他旁邊的陳正。
陳正與齊文錦差不多的年歲,長得也是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要不當初也不至於讓本是守寡的陳夫人一見傾心。
戚鈺對他不陌生。
“齊夫人,”陳夫人的聲音適時傳來,“你與齊大人都是青州人,之前應該也見過我們家大人吧?”
戚鈺點頭:“是見過。家兄與陳大人也是舊識,家中宴會之時,陳大人便來做過客。”
“哦,對對對。”陳夫人像是才想起來還有這層關系,“看我這記性,大人還與我說過,齊夫人的哥哥,可是芝蘭玉樹之人。”
她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多說,好在正這時今日的主角可算是來了,一聲“蘇將軍到”,眾人的注意力也順勢就轉了過去。
戚鈺也是聽過這位小將軍很多遍了,今日第一次見著人。
蘇紹很年輕,稜角分明的臉上是久經沙場之人才能有的肅殺,卻又有春風得意的張揚,配著眉間的一抹正氣,看著當真是少年人的無畏無懼。
男男女女的視線都這麼聚焦在那一個人的身上,他也坦蕩得很。
可不是坦蕩,他應該對這樣的視線再熟悉不過了。他是蘇丞相的老來得子,自小就是全家寵著長大的,李瓚登基後,帝後對這個小弟也格外關照。
原本該是未經風雨的少爺的,卻十六歲開始隨軍,十八歲就已經掛帥,勢不可擋,仿若天生的戰神一般。
“讓諸位久等了。”並非什麼粗獷的聲音,反而清亮得很,卻中氣十足。
“蘇將軍這是說的什麼話,您能賞臉來,下官就已經是不勝榮幸了。”陳正作為東家親自招待的人。
到蘇紹落座,戚鈺便收回了目光。
女眷們的心思都已經活絡起來了,還有仍舊偷偷往那邊看的。戚鈺看了一眼秋心。
對方倒是內斂得多,並沒有往那邊看。
她與齊文錦這個不怎麼吭聲的妹妹交集不多,對她也沒什麼特殊的感情。
蘇家確實是一門好親事,能不能成,是她自己的造化了。
酒過三巡時,蘇紹端著酒過來敬陳夫人。
眾人都起身相迎,戚鈺因為與陳夫人鄰座,這會兒離蘇紹也是極近的。
男人身上沒有富家子弟慣有的香囊味道,只清清爽爽的。
蘇紹也沒有在任何人的身上多停留視線,只是與陳夫人打趣了句:“表姐,您跟我走的時候比,可真是一點也沒變。”
這話把陳夫人逗笑了:“從小到大就你嘴最甜。分明是變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