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錦的聲音傳來時,她沒反應過來,頭稍稍仰著看過去,就見男人站在了她的身後,漆黑的眼裡似是壓抑著風暴,但語氣還算溫和。
“什麼話?”戚鈺自是不知他說的是哪句。
“什麼如果他的兄弟是二皇子……那樣的。”對於齊文錦來說,這每個字都像是牽動這胸口的那顆心髒,那因為不知名的恐慌,讓從心口到牙根,都酸澀而顫抖著。
或許是因為已經有了胡思亂想,他聽不得一點這樣的話,一點也不想把她與那個男人扯上任何關系。
戚鈺也自知失言,她微微一嘆:“我知道,這樣與皇子相提並論,會落人口實,方才是我著急了。”
話剛說完,男人突然從身後抱了過來。
他是彎著腰的,臉就貼在戚鈺的臉旁:“你什麼時候處理那個女人?”這是他第一次問戚鈺。
戚鈺微怔,齊文錦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彷彿自己不是撞破了他不舉的事情,而是扯下了他的遮羞布,讓男人變得沒了忌憚。
齊文錦又蹭了蹭她的臉,在戚鈺開口之前繼續說了下去:“你看昭兒都這麼介意,再拖下去,對他也不好,是不是?”
說他薄情也好,惡毒也罷,他等不及了,只想讓陸白薇快些消失。
然後只剩他們三個人過日子。
他握住了戚鈺的手。
“或者……讓我來。”
戚鈺微微闔眸沒有說話。
指靠著愛就是這樣的,她想著,愛你的時候,可以捧你到天上,不愛你的時候,便棄之如敝。
她是沒打算放過陸白薇,但與哥哥的死有關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戚鈺推辭了進宮的訊息,是先傳給王林的。
王林神情微微凝重。
其實皇上的心情早就是肉眼可見地糟糕了,甚至更甚於上次。
也是,上次還能說是夫妻同房,無可避免。但這次還是齊夫人親自找去的齊大人。
皇上這壇醋怕是……
他進了裡面,李瓚正在批奏摺,男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偏生就能讓人品出一股陰沉來。
王林拿過一邊的墨來研磨。
“她沒來?”
皇帝冷不防突然出聲。
王林趕緊擠出笑容來:“得到的訊息是這樣的。想來……大概夫人也是嚇到了。”
李瓚冷笑出聲。
“嚇到了?她是膽子更大了。”
不許她留齊文錦過夜,她就自己跑到齊文錦房裡。還真是陽奉陰違的好手。
“你說朕像不像是在棒打鴛鴦?”
王林被他語氣裡的戾氣嚇得立刻放下了墨條就跪了下來:“皇上……”
李瓚閉上眼,慢慢將那不知名的怒氣都壓下去。他對這個女人,是不是太過於仁慈了,才會讓她把自己的話這般不當回事。
可是……
他總是忍不住地想很多。
他想著自己從文字裡瞭解的那個人,想著她那晚瘋狂中的恨意,想到她救朔兒時的奮不顧身,想到每次見面時,她躲避的眼神。
她明明總是低頭垂眸,卻又像是獨坐高臺之上。孤立無援,也拒絕著任何人的插足,讓李瓚忍不住去靠近。
他想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