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太醫這會的心情就像是從面對科舉試題突然到了小孩子的三字經,猛然就鬆了口氣,忙不疊地回答:“回皇上,正是。”
“怎麼樣了?”
“齊夫人的風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現在就是還有些咳嗽。只是皇後娘娘要臣等還要給夫人調理身體,看看以後還能不能要個孩子。”潘太醫只覺得說話都順暢了不少。
“調理得怎麼樣了?”
“這……體質的調理,非一朝一夕之事。”
“嗯……”
皇帝拉長的聲音,似乎是在沉吟什麼,半晌,潘太醫突然聽他問:“嗓子呢?”
那語氣漫不經心得很,像是在問什麼無關緊要的問題,卻又給人一種奇怪的詭異感。
當然,潘太醫哪裡敢去探究他在想什麼,只管一五一十地回答:“過去看診的太醫說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能還有些啞。”
一陣長久的沉默後,潘太醫只聽到了一句“用些好藥”,皇帝便手一揮,讓他下去了。
潘太醫如蒙大赦,轉身出去了卻又糾結了,皇上說用點好藥,指的是哪方面?嗓子嗎?
李瓚想起自己先前聽到相似聲音的經歷,每一個,都將人祖宗身份都得扒出來,但最後都是對不上的。
事實上,那幾人要真是那女人,李瓚甚至覺著自己會在肯定後將人就地處理了。
那感覺怎麼說呢?
大概就是……失望。
李瓚低頭,看向了自己攬過戚鈺的手,心中升起一個詭異的想法。
如果那個人是戚鈺……這個念頭一起,他馬上想起了那對夫妻相攜的背影,以及那句“是我離不開他”,一絲煩躁在眉心一閃而過。
半晌沒聽到動靜,王林偷偷瞄了一眼,只見男人半闔著眸斜靠在榻上,一腿盤著,另一腿屈著,搭在上面的手無意識地撚動著佛珠,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王林。”
王林還以為自己偷看惹得李瓚不快了,身軀一震:“奴才在。”
“讓關五回來吧。”
王林還是愣了一下才明白皇上這是什麼意思,眼裡都是止不住的喜悅:“奴才遵旨。”
李瓚端起那杯涼茶一飲而盡了。
絲絲涼意滲透進了心裡。
罷了,他找這個人是要解決自己耿耿於懷的心病,若是被人主宰至此,反被牽著鼻子走,豈不是本末倒置。
這場鬧劇,是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