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寫也得寫。”齊岱年看上去有幾分焦慮。“你知不知道,那戚南尋手裡握著我們的把柄。左右是個不守婦道的女子,有什麼可留戀的?你現在不拿休書出來,別說我這個烏紗帽,就是項上人頭,也別想保住了。”
他一心想讓齊文錦死心:“戚南尋說了,他已經把戚鈺送走了,日後也會另謀良家。你把休書給他,這事就算了了。”
可齊文錦只聽到了哪句“他已經把戚鈺送走了”。
送去哪了?
直到戚南尋死了,他也沒能得到答案。
戚南尋將戚鈺藏得很好,齊文錦只能等,他只能賭她一定會回來。
他終於知道了,何為度日如年。
在等待的時間裡,只要一閉眼,他就會想起兩人的曾經,想起他們也快樂過的時候。
差一點……就真能恩愛白頭了,到底是怎麼,走到這個局面的。
有時候他也會想,若是戚鈺真的放下了這裡的所有,再也不回來了呢?
這個時候,他會把自己喝得爛醉。
只有這樣,才不會再去想那讓人絕望的問題。
直到那天,他終於聽到了下人的那句:“公子,夫人回來了。正在前廳呢。”
慌張起身的齊文錦打翻了好幾個酒壺,他都快走出了院子,突然想起自己如今狼狽不堪的模樣,又匆忙地折返回來。
齊文錦簡單地換了身衣裳,用各種香料的味道掩飾住了一身酒氣,便直奔著前廳去了。
他到底是賭贏了,她還是回來了!看到女人身影的那一刻,齊文錦得死死咬著牙,才能平息那一刻的悸動。
是喜悅,是慶幸,也是絕望。
他想起他問父親,戚南尋到底是怎麼死的時候,父親諱莫如深的表情。
他就這麼看著院子裡跪在地上的那道身影。他們還能回到從前嗎?不可能了。他們之間,隔得太多太多了。
可至少,她還是回來了。
把戚鈺帶回去的夜裡,齊文錦原本沒想碰她的。她才剛回來,他自認為自己還沒有那麼禽獸。
可戚鈺主動拉住了他的手。
女人勾引的手段著實太有限了,輕點住他的唇,而後那唇又移到了喉結處,輕輕地含住。
明明是那麼拙劣的勾引,可齊文錦從她拉住自己的那一刻開始,腦子裡就像是在一遍遍地放著煙花。
面對那個小心翼翼討好他,可能只是為了能留下來的女人,齊文錦生不出一絲抵抗力。
他突然發了瘋似的親下去,揉入了這麼多日的思念,在患得患失中快要崩潰的情緒,失而複得的欣喜。
他不知道戚鈺能讀懂什麼,但女人是那麼乖巧地承受著,小手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衣角,一刻也不曾松開,就像自己是她唯一的避風港。
齊文錦清楚地知道她定然是有所圖的。
但那又怎麼樣呢?
歸根到底,所有的過錯根源,都是因為他非要索取戚鈺的愛。如今,他連自己的愛,也再無法宣洩出口了。
可在這麼多的是是非非後,愛與不愛還重要嗎?
他們之間,不必再談那個字了。
他會給她想要的一切。
唯一的條件是,他們就這樣,走完餘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