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府走了一趟果然還是累,晚上她是枕在謝珩的臂彎裡,聽他絮絮說著朝堂事,很快睡著。
晨間醒來,枕畔已經無人。
她慢吞吞起身,喊了府上妝娘替她梳妝。
雖然現在她女兒身份差不多人盡皆知了,不過在府上她行為隨意,加上多年習慣,大部分時候她還是覺得穿著男子裝束更加方便。
今日她讓妝娘替她梳妝,專門穿戴上謝珩給她買的那套點翠鎏金的頭面。這幅頭面上身,一般的衣裙也配不上,不過這些日子謝珩早就給她置辦了不少衣裙,妝娘選了一件廣袖流紗羽衣長裙,正好也是碧翠顏色,點綴珍珠,與那套點翠的頭面相得益彰。
沈青喜歡青綠的顏色,不過鏡中青衣秀挺的少年,現在是翠色衣裙的清麗少女。
不得不說,妝孃的手藝就是比謝珩要好,鏡中容顏,又比那天還要驚心動魄許多。
梳妝過後,沈青乘了馬車,徑直去了宮門。
宮門處,得知是沈青的馬車,竟然直接就放行,讓這馬車堂而皇之駛入宮門。
這竟比當年權勢滔天,可以乘坐轎輦出入宮門的謝道清還要寵命優渥。
直到乾元殿外,她才由人攙扶護送著下了馬車。
階前血跡早就清洗幹淨,魏巍殿堂,換了新君。
隨著她緩緩走上臺階,乾元殿內群臣朝議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公主即帝姬,必須是皇室正統血脈,才有資格封稱公主,若執意要封沈青為公主,豈不是混淆擾亂皇家血脈?”
“沈青有功在身,理應犒賞,陛下可以賞賜一個誥命的身份,當然陛下與沈青有共患難的情分,為了彰顯陛下恩寵,那封賞一個縣主,也綽綽有餘了。”
“可是沈青到底是女子身份,若賞賜太過,屆時她插手朝政,牝雞司晨,只怕於國不利,還請陛下三思啊!”
沈青每上一步臺階,臉色就要微沉一分。
這些一天到晚只知道叭叭叭的老迂腐們,對於新帝,倒是適應得快,只不過蕭瑞剛登基還根基不穩,必須要籠絡他們,才讓這事跟他們拉扯了這麼久。
怎麼她就不能當公主了?
她大步一跨,直接邁入乾元殿的門檻。
“微臣參見陛下。”
她緩緩走到正殿中間,屈膝要跪,忙被蕭瑞抬手攔住。
“大……姐……那個,愛卿快免禮。”
沈青盈盈抬頭,蕭瑞只覺自己定在龍椅上,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直到現在,這樣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就在眼前,膚若凝脂,眼似秋波,明明美得驚天動地,他也沒辦法接受,這是他大哥?
他從小到大最最敬佩的大哥?
他視線有些不受控制地從她鎖骨往下看,希望能找出一點破綻,最好他大哥是在跟他開玩笑,其實他是男子,只是因為斷袖,然後喜歡上穿女子衣裙罷了。
當然,不僅是蕭瑞,滿朝文武看著這長裙委地的嬌俏華貴女子緩緩從眼前經過,眼睛都發直,這真的不是沈青有什麼男扮女裝的癖好嗎?
還是謝珩在旁輕咳了兩聲提醒:“陛下。”
蕭瑞忙回過神來:“大……長姐啊,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