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呀,什麼發熱不發熱,”沈青別開臉,更加嚴肅:“我跟你說認真的!不然他一個大男人,擺兩套女子頭面放在臥房裡幹什麼?”
嶽瑛嘆了口氣:“阿青,你真的就沒想過,那兩套頭面,可能是買給你的?”
本來她還不確定,自從她得知王意然跟別人定親後,以及這一次沈府門口的對峙,謝珩幾乎是公然與謝家割席,他選擇的是沈青。
再結合小金頂上那些情愫暗生的場景,她至此完全可以確定謝珩的心意。
只不過……當局者迷。
“買給我?”
沈青一字一頓,確定嶽瑛說的是這三個字,她也很想用手背去抵一抵對方的額頭,這話難道不比她的揣測更荒謬嗎?
“沈青,你仔細想一想,謝珩是怎麼對你的,你真的察覺不出來他對你與對旁人絕然不同嗎?”
沈青被她問得沉默了。
在她話音剛落的一瞬,她腦海裡就立刻能浮現出很多很多畫面。
小金頂上,她落水後醒來第一眼,映入眸中的是那樣一張蒼白慌亂的容顏。
南風樓裡,她滿嘴醉話,說他不如樓中小倌,他的眼神那樣支離破碎。
陳郡侯府,他將她抵在閣樓矮牆下,周身上下的侵佔和剋制。
沈府對峙,他為她披上氅衣時,溫柔的籠罩。
還有許多許多細細碎碎的瞬間,爭先恐後浮現在眼前。
是的,哪怕她再遲鈍,她也是能察覺到謝珩對她一些不可名狀的情愫,無時無刻,像是春夜的雨水,無聲無息下了一夜,等清晨推門的時候才發覺,庭院的青磚和草木,早就被浸潤濕透。
溫柔侵襲,避無可避。
沉默了一會兒,她如實交待:“我能察覺到。”
但並不代表這件事情走向不怪異:“可是我現在是一個男人誒!”
如果說這兩套頭面是買給她的,那不是比他自己半夜偷偷戴要更令人毛骨悚然嗎?
一個男人……想給另一個男人簪花戴玉!?
那她寧可這個頭面是買給他自己的。
她實在不能消受這樣令人背脊發涼的特殊癖好。
嶽瑛提醒她:“阿青,你別忘了,在陳郡侯府,謝珩見過你身著女子衣裙的模樣。”
沈青一張小臉更加苦兮兮地垮下來:“可是昨天謝珩親口跟我說,他不喜歡女子!”
“……不可能吧,珩公子不喜歡女子,難道還……”
說到一半,嶽瑛突然頓住。
“這真是他親口說的,我問你啊,你在洛京生活了這麼多年,高門大戶裡,哪家公子沒有房中人?”
嶽瑛下意識答她:“這倒是的,男子到了年紀,還未及娶親,房裡總是會由一兩個體己的姑娘貼身照顧著,更有甚者,四五個也不算多。”
不說別人,當初陳文軒便是如此,在他十六歲以後,便收了院中一個自小伺候他的丫鬟,開了臉,進了房。
但這不過只是一個伺候人的丫鬟,連妾室的名分都不會有,未過門的妻子,自然也很少會在乎這個。
“對啊!洛京中人人都有,可是謝珩沒有!他不僅說他不喜歡女子,還說他自小就沒有女子近身的!”沈青說出自己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