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這麼一來,他們殺到日暮西沉,月上中天。
從丁字坊一路殺到了甲字坊。
無他,這青衣公子錢太多了,乙丙丁的坊主不敢接了。
別說坊主,連沈青都有點不敢接了。
她略略看了一眼贏回來的銀票,這樣數額的錢財,落到誰手裡只怕都是災禍。
況且她就算再遲鈍,也能看出今天這場子不對勁,這青衣公子就是沖著她來的,一路把她死纏到現在,讓她脫不了身。
這纏人的勁兒,她這輩子也只碰到過一個人。
是故意拖住她,然後要對蕭瑞或者嶽瑛動手嗎?但是已經過了這麼久,她手下還沒有一個來彙報有什麼異常的。
那這人的目標就只在她身上?
可是他現在除了輸掉一筆巨額銀子給她,什麼也沒做。
她不動聲色打量著對面的人,隔著面具,實在看不出情緒,只是覺得這青衣緊束實在襯人身姿,好看得很。
面具下,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熠熠生輝。
“既然公子這麼愛纏人,最後一局了,你要是再輸,我就不要你銀票了,你以身相許怎麼樣?”沈青笑眯眯問他,並不準備陪他玩了。
青衣公子靜默著不說話,隔著面具,她能感受到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沒有危險殺意,但是有很強的侵略性。
又是這種熟悉的感覺。
沈青盯著那張青面獠牙的臉,笑得漫不經心:“怎麼公子害怕了?我看公子腰身勁瘦,很讓人眼饞。”
戲謔的話說得真是熟稔。
“那就來。”青衣公子聲音微沉,聽得出一點慍怒。
這公子還挺潔身自好?輸這麼多錢沒有不高興,嘴上輕薄他幾句,就生氣了?
沈青腦海中千回百轉,一局已經新開,現在形勢不明,她不準備再贏下去,第一次覺得手中銀票居然有燙手的時候,可見硬塞到手中的東西,哪怕是銀子,那也是災禍。
她將骰子攤開,一錘定音:“這把你贏了,不必以身相許了。”
最後這把,她壓了所有的注,青衣公子只贏了一局,就將今日他所有輸出去的錢財都贏了回來。
甲字坊的客人們雖然都見多識廣,但是這樣驚天反轉總是讓人興奮,大部分人都圍在這張賭桌前,一面為沈青扼腕嘆息,一面又為這青衣公子振奮激動。
喧鬧中,沈青拱拱手,不再久留。
事出反常必有妖,直到最後青衣公子也沒展露出他的目的是什麼,她有點慌,要趕緊回去看看。
“等等。”
青衣公子終於出聲喊住她。
她好回過頭,好整以暇看著他,反正贏的銀子都一把給他還回去了,她也坦蕩,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她出老千!”
青衣公子向甲字坊的侍者揭發,原本喧鬧的場面頓時鴉雀無聲。
沈青氣得拍桌:“你是不是有毛病!?”
她出老千讓自己輸還不行?
以及還有一句話她生生按捺住沒有說出口。
謝珩,很好玩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