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注夠刺激,贏來的籌碼又足夠誘人。
談笑間,有少女的屍身被抬了出去,也有少女被人擁入懷中。
沈青在莽山為匪多年,刀尖舔血,弱肉強食,見識過太多無辜性命被殘害,有些是死於徐唐孟淵這類殘忍的匪徒手中,有些是被喪盡天良的官兵玩弄謀害。
但依然被明鏡臺的賭局震撼到,富貴人家都是這樣蹉跎人命的嗎?
這可是京城裡合法掛牌經營的場地!?
後來從王容口中得知,那些妙齡少女本來就是難逃一死的罪奴,是明鏡臺專門買下來的死囚。
作為手上沾染過無數鮮血的悍匪沈青,依然覺得這不可接受,從此也沒再來過明鏡臺。
現在她又身處期間,再想到當日情形,還是忍不住血脈沸騰。
她長舒了一口氣,走到一張賭桌前,吩咐侍者:“開一局吧。”
晉王說這明鏡臺是其次,重要的是明鏡臺有一個地下錢莊,那裡可以說掌握了各大世家錢財命脈最重要的一個據點。
沒有誰家的金銀是完全幹淨的,不幹淨的銀子,就要放到明鏡臺的地下錢莊來洗幹淨,這是世家中心照不宣的秘密。
明鏡臺幾十年如一日經營,那個地下錢莊的累累白銀,不知是多少白骨堆就。
去查桓家其他經營生意,查個底朝天,也比不過明鏡臺。
隨意看了一圈沒什麼頭緒,沈青已經坐在賭桌前了,反正沒頭緒,來都來了,不如玩兩把。
她單獨開了一桌坐莊,手邊撂一疊銀票,跟來來往往的人玩起來,一張張銀票出去又進來,時間久了,整個人也不自覺殺紅了眼,結果最後一張銀票都送了出去。
運氣不好,再來一把,萬一翻盤了呢?
“這局我來。”
腦海裡正想著,一道極好聽的清潤聲音傳來,沈青抬眸一看,見一位身姿修長的青衣公子在賭桌前坐下。
他帶了一張青面獠牙的獸頭面具,可是整個人確實青衣颯落,身段頎長,即便完全看不見臉,也能感受到此人玉樹風姿。
這樣的翩翩身姿,她頓時有種很強烈的熟悉感,可是這人青衣窄袖,舉手投足間的颯然利落,更有些江湖俠客的風範。
不可能是謝珩,她拋開腦海中出現的那一瞬荒謬念頭,但不得不承認,這人也是她喜歡的型別,尤其他衣著品味,很合人心意。
“公子請吧。”
她揚起臉,可惜帶著面具,這公子看不見她殷勤友好的笑意。
這一局開始,便一直沒有再停下過,這公子一定是上天給她派來的財神爺,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她手邊本來空空如也的位置,銀票堆積如山。
到最後,她贏得都有點心虛了,古人雲,天下掉下來的餡餅不要吃,她決定見好就收。
“不來了不來了。”
一局結束後,她擺擺手決定結束這局。
“這人怎麼這樣?贏了錢就想走?”
“就是!懂不懂規矩啊!”
那青衣公子還沒開口,旁邊看紅眼的人紛紛下場替他打抱不平。
“再來。”
青衣公子也開口,只有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沈青走不了了,她行走江湖,最不能壞規矩。
她咬咬牙,壞笑道:“是你自己非要再來的,輸光了被我扒掉衣服可不許哭。”
青衣公子清頎的身形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