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容撐開扇子賠笑:“你以前不是把他搶回去當過小妾嗎?我怕他成親,你想不開嘛。”
沈青“哼”地扭過頭:“我那是好玩圖個新鮮,我又不是斷袖。”
王容默不作聲地看了一眼她放在膝上的指尖微縮,沒再多說什麼。
首歲山在城郊,要回洛京便要經過一道城門,只不過馬車在城門外,卻停滯不前了。
無他,此時城門大關,城門外聚集了一大批百姓,看他們的衣裳行囊整潔完備的模樣,並不是逃難的難民。
“大人行行好吧,我們要是離開了洛京,老家早就沒了田地,根本活不下去啊!”
“是啊大人,先開開門讓我們進去吧,要補多少銀子我們都給!”
看樣子,這些百姓應該是要被遣返回鄉的,只是不願意離京,所以堵在門口不願離開。
城門處,除了平日的守衛,還添了一隊禁衛軍,防止這些被遣返的百姓作亂。
禁衛軍鐵甲銀槍,尖銳的槍頭明晃晃對準雨中手無寸鐵的百姓們。
見有貴人馬車停在城門,守衛中有一看起來領頭模樣的人跑過來見禮。
王容用摺扇揭起一點車簾,打量了一下外面的情況:“發生什麼事了?”
守衛歉然道:“沒什麼大事,就是一些不太守規矩的小商販們,要被遣返回鄉,他們不肯走賴在城門了,我這就去下令,給公子馬車讓道。”
他轉過身,沖著城門的方向喊:“蕭校尉,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動手啊!”
透過車簾,沈青在那一排銀甲軍士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他站在隊伍最前頭,俊朗分明的五官不知何時起褪掉了稚氣,一身鎧甲,英挺逼人。
只不過他現在一雙眉頭緊緊擰起,嘴唇也快抿成一條線,面對這守衛的吶喊,沈青看得出,這孩子不想聽,正在犯倔呢。
這守衛又喊了幾聲,蕭瑞只是眉頭皺得更緊了,但手上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沈青微微嘆了口氣。
王容知道她與蕭瑞的關系,便問她:“要不要我出面去周旋一下?”
沈青搖了搖頭:“算了吧,這是他身處這個位置的職責,怎麼好讓你為難。”
又僵持了好一會兒,蕭瑞身後又出來個身披銀甲的人,不過看那銀甲上的紋路,應該是比他高了好幾個級別的職位。
果然,遠遠的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也能看見蕭瑞幾乎被那人訓得個狗血淋頭。
終於,蕭瑞重新握緊手上的銀槍:“凡繼續在此逗留刻意阻礙城門通行之人,無論老幼,禁衛北軍將按律實施抓捕!”
他喊話這氣勢並不是很足,但手中到底長槍駭人,他往前走一步,身後的其他士兵們也挺著長槍上前一步。
那些門口聚集的原本就是安穩謀生的小老百姓而非暴民,面對這樣的架勢,只能被逼得各自環抱護著家眷步步後退。
城門口很快就被讓出一條通道,王容的馬車在守衛的護送下得以順利透過。
馬車與蕭瑞帶領的禁衛北軍擦身而過,沈青勉強能看清蕭瑞的表情,紅著一雙眼,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某種情緒。
“現在時間還早,再去南風樓喝一場嗎?”
馬車進城後又行駛了一會兒,王容才出聲打破車廂裡的沉默。
“今天就不去了,我還得扶搖直上呢。”
王容輕輕晃動手中摺扇,馬車在街邊緩緩停下,一道青影從上面躍下來。
車軲轆又重新轉動,直到馬車漸漸消失在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