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人?”
沈青渾然不聽,大咧咧在他們中間坐下。
“你們剛才說什麼?”
她模樣實在俊俏無害,側頭問話的時候,醉意朦朧的臉上懵懂天真,一派認真求知的態度,包間中兩個錦衣公子放下戒備,繼續談論起來。
“也真是不知道那沈青怎麼想的,他家夫人紅杏出牆就算了,還被那麼多男人看光了身子,他居然也不嫌髒!”
沈青左右各看了一眼:“你們可有家室?”
雖然她這問題問得跳脫,但最終還是有一人答了她:“那自然是成家了的。”
話音剛落,就見這俊俏小公子眉眼五官皺成一團,很是嫌棄的樣子:“要是被男人看一眼身子就髒了的話,你們這些用自己身子天天跟不同女人睡覺的人,怎麼你們夫人不嫌你們髒?”
“不是,你誰啊?怎麼說話的呢?”
兩個錦衣公子聽她這語出驚人,憤而拍案質問。
“我是沈青啊。”
沈青抬起一雙澄澈的眸子,答得老老實實,誠懇而有禮。
“你……”
兩位錦衣公子在一陣短暫地面面相覷後,重新打量身邊這看起來斯文又秀氣的小公子,傳聞沈青就是一副男生女相的陰柔長相,莫非還真是他?
這長相總給人一種輕易可欺的錯覺。
果然,這兩人也沒什麼忌憚,自覺佔理便理直氣壯:“但我們在自己包間說話,應該不礙著你什麼事吧?”
沈青很是坦誠:“可你們說的話我不愛聽。”
這可就得寸進尺了啊。
那兩位公子身份氣度一看就是高門大戶裡的紈絝子弟,哪能在一個被招安了的小土匪這裡受氣,其中一個口頭絕不相讓:“我說沈公子,你有這個閑心管別人議論,怎麼不回家好好管教一下夫人,少出來勾搭男人?”
沈青面無表情,一手掀翻了面前沉沉梨木打造的案幾,案幾上酒樽果盤滾在地上狼藉一片。
包間內兩名煙花女子嚇得驚呼一聲,忙識趣地起身退了出去。
包間外的人聲和絲竹也瞬間安靜下來。
“沈青!你想鬧事嗎?”
“哼,沈公子,沒記錯的話,上次你在禦前應該被陳郡侯府告得罰了一個月俸祿吧?再鬧到禦前,我們可不怕你!”
沈青沒有細聽這兩人對她怒吼吼喊了些什麼,她手心扣了只琉璃酒杯,正糾結僅有的這只酒杯,該往誰頭上砸。
“沈青,你最好給我……”
左邊那個先開口,她不再糾結,抬手就將那尊晶瑩剔透的琉璃杯往他頭上扣去,不過在離他腦袋還有寸許的時候,她手腕被人抓住,生生將她拽了回來。
“不好意思啊,我們這喝多了,誤會誤會,二位後面一個月的酒錢我都包了!”
王容連拖帶拽還一邊哄著將人往回帶:“我說我的小姑……公子啊,你再這樣,小心下次娟娘再也不讓你進南風樓的大門了,趕緊回去,蘇子珩還在等你聽他彈新曲子呢。”
那兩公子一看是王容出面,再憤懣也得給面子,便也只好息事寧人,只有一個不滿地小聲嘟囔:“自己夫人看不住,倒是會向別人撒氣。”
沈青半醉的時候還算好哄,本來被王容哄著推著正往回走,這一句話落到耳畔,整個人噌地一下就回頭要往那兩人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