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李蓮花從底層扒拉出來了一雙……僅有三分之二的戰損拖鞋遞過去。
“?”笛飛聲眯眼
“哈哈。”李蓮花摸摸鼻樑,指了指正在扒陽臺門的狐貍精
“剩下三分之一在它肚子裡,要不讓它給你吐出來?”
笛飛聲無語至極,勉強穿進了這雙破拖鞋裡,十個腳趾頭懸空著相當滑稽。
“咳,那什麼 ”李蓮花想笑但是覺得不太好,這會兒孤男寡男的別笛飛聲把他揍一頓連個人證都沒有,趕忙起身
“你喝什麼,哦,沒得挑,我只有水。”
笛飛聲打量了一下李蓮花的家,亂得錯落有致,你說亂吧,看著怪整齊的;你說整齊吧,又有點沒什麼章法。
就像李蓮花這個人一樣。
“你現在就住這裡?”笛飛聲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沙發上,李蓮花下午剛剛換了沙發套,此刻隱隱還能聞到洗衣液和消毒水的味道。
茶幾上是沒拆封的新書,臺燈旁邊是看了一半的《金枝》,笛飛聲隨手拿起來從李蓮花夾書簽的那頁開始翻
“古代羅馬希臘的後期,薩格裡亞節上出現的人牲的確是以公眾替罪羊的身份為主,他們把把全民的罪過、災難和憂愁隨身帶走,而在更早的時候,人們可能把他們當作植物精靈的化身,也許是穀物的化身,尤其是無花果樹的化身,鞭打他們、殺死他們的目的主要是加強和更新當時希臘夏天酷熱下已經開始衰謝的植物的生長能力”
“我這怎麼啦,我這挺好的,你看看,樓下賣早點的燒烤的,修傘修鞋修腳踏車的,生活氣息多濃。”
李蓮花把兩杯水放在茶幾上
“兩個房間,我一個臥室一個書房兼工作室,狐貍精住陽臺。廚房五髒俱全,我還能泡泡茶磨磨咖啡做做飯,哪點不比你劇組那房車和酒店強。”
笛飛聲把手裡的書又扣了回去,抬眼看李蓮花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說笛影帝,你這剛下戲吧,跑我這來小破地方該不會就是打算喝我口水,翻我兩頁書,再損我兩句?你這麼閑呢?”
李蓮花在沙發上窩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嘴裡含含糊糊著說
“到底什麼事兒找我啊,先說好我這次不跟組昂。”
“咳。”
笛飛聲出了一聲又沒了下文,李蓮花豎著耳朵聽到了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音
“?”
我靠。
他驚恐睜眼。
笛飛聲正從褲子兜裡翻出來一瓶藥油攤開放在手心,目光落在了李蓮花的腰上。
李蓮花下午就發現此前磕在桌子上的地方已經青了,正有泛紫的傾向。
他本沒當回事,磕磕碰碰皮外傷而已,同腰疼發作的時候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過兩天自己也就好了。
但此刻看到笛飛聲手心裡的藥油,李蓮花猛然覺得腰間發燙。
“……哦喲,你人還怪好的嘞。”李蓮花心裡鬆了口氣,嘴上依舊不饒人
“別把我嚇死,送藥就送藥,突然這麼扭捏支吾會讓我以為你幹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我沒有嗎?”笛飛聲抬眸。
“你有嗎?”李蓮花直直迎上他的眼睛。
“我沒有。”笛飛聲毫不含糊聲音篤定。
李蓮花笑了
“那就沒有。”
笛飛聲站起身走到李蓮花旁邊,手上擰開了藥瓶蓋子,他不明白,李蓮花怎麼會全身都是膏藥,走進了都能聞到泛苦的味道,疼到如此地步,他這幾年到底——
想到這裡笛飛聲也沒了什麼好脾氣,掰著李蓮花的肩膀把他翻了個面兒,毫不客氣撩開那人衣服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