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畫面突然變成蕭世昌與梁會長的密談錄影，日期顯示是上週。”你找錯合作夥伴了。梁會長昨晚剛向警方自首，供出了三個埋屍地點。”
蕭世昌臉色驟變。陰影中突然沖出四個保鏢，齊延野早有準備般側身閃避，但後腦仍被槍託重重擊中。
周懷瑾盯著鋼琴上跳動的手機定位——紅點已經二十分鐘沒移動過。他開啟齊延野留下的加密檔案，一組建築藍圖突然彈出。
”白塔療養院...”他顫抖的手指劃過螢幕。當看到地下二層平面圖時，記憶如潮水湧來：那間貼滿吸音棉的琴房，天花板懸掛的次聲波發生器，還有每次彈錯音符時手腕傳來的電擊痛感。
電腦突然彈出警報，定位訊號開始移動。周懷瑾抓起公文包沖出門，卻在電梯口撞見林秘書。
”周先生！”她臉色慘白，”齊總讓我帶您去安全屋...”
”他在哪？”周懷瑾打斷她。
林秘書猶豫片刻，遞過一部手機。螢幕上是被捆綁在椅子上的齊延野，背景是熟悉的藍色吸音牆——正是白塔地下琴房。
”蕭世昌要什麼？”
”原始實驗資料。”林秘書壓低聲音，”齊總說...只有您知道藏在哪。”
周懷瑾的右手突然停止顫抖。他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雪夜，齊夫人偷偷塞給他的微型硬碟，就藏在送給他的莫紮特樂譜集夾層裡。
”告訴警方定位這個訊號。”他把手機塞給林秘書，轉身走向消防通道，”我去爭取時間。”
白塔的黴味比記憶中更刺鼻。周懷瑾推開生鏽的鐵門，次聲波造成的耳鳴立刻襲來。地下二層走廊盡頭，兩個守衛站在琴房門外。
”蕭世昌！”周懷瑾突然大喊，”你要的γ序列資料在我這裡！”
琴房門猛地開啟。蕭世昌舉槍抵著齊延野太陽xue，後者額頭淌著血，眼神卻異常清醒。
”終於來了，7號。”蕭世昌咧嘴一笑，”資料呢？”
周懷瑾緩緩舉起右手，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用指甲劃開腕部疤痕——皮下竟埋著米粒大的金屬晶片。
”最後一次實驗後，齊醫生把它縫在我面板下。”鮮血順著手腕滴落，”需要我的虹膜和聲紋同時驗證。”
蕭世昌的呼吸變得粗重。他推開齊延野，槍口轉向周懷瑾：”過來！”
就在周懷瑾邁步的瞬間，整棟樓突然劇烈震動。天花板簌簌落灰，遠處傳來警笛聲。齊延野趁機撞翻蕭世昌，兩人扭打間，一支注射器從蕭世昌口袋滾出——標簽赫然寫著ntxγ。
”小心！”周懷瑾撲過去踢開注射器。蕭世昌趁機開槍，子彈擦著周懷瑾右臂劃過，在吸音牆上炸開一團棉絮。
警察破門而入時，蕭世昌正瘋狂地撲向那支注射器。周懷瑾想阻止，卻被齊延野拽到身後。混亂中，他看見蕭世昌將針頭紮進自己頸部，然後爆發出非人的慘叫。
市立醫院消毒水的氣味讓周懷瑾胃部痙攣。他坐在急診室外，右腕新縫合的傷口隱隱作痛。
”晶片已經交給鑒證科了。”齊延野額頭貼著紗布走來，”包含二十七名受試者的完整實驗記錄。”
周懷瑾盯著自己纏滿繃帶的右手：”他為什麼...給自己注射？”
”γ序列會誘發神經元過度興奮。”齊延野坐下時悶哼一聲，”蕭世昌這些年一直在偷偷使用微量ntx維持認知能力。”
走廊盡頭，警方正押送著戴呼吸面罩的蕭世昌經過。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蜷縮在輪椅上，每隔幾秒就會劇烈抽搐。
”因果報應。”周懷瑾輕聲說。
齊延野突然遞過一個平板電腦：”看看這個。”螢幕上是剛解密的實驗日誌，日期顯示在周懷瑾逃出白塔後，齊夫人曾秘密返回，拆除了所有次聲波裝置。
”她救的不只是你。”齊延野指著最後一段影片：七歲的周懷瑾被帶離後，又有五個孩子被悄悄轉移。
周懷瑾的眼淚砸在螢幕上。二十年來，他始終以為自己是唯一的倖存者。
”警方已經找到其中三人。”齊延野的聲音罕見地柔和下來，”剩下兩個...需要你幫忙辨認。”
窗外，暴雨初歇。雲層中透出一線陽光，正好落在周懷瑾顫抖的指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