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淺頷首,“多謝幽離君。”
虛幻之門緩緩開啟。
撲梭梭的黑鴉盤旋在陰暗的半空中,嗡嗡地縈繞著耳畔。
尾淺抬指攏了攏面紗的邊緣,微微低了下頭,瞥了一眼地上荊棘遍野,周身氤氳地散開光暈,令自己避免中毒。
盡頭的池中央,一道冰冷無情的光圈籠罩下,一個血肉模糊勉強辨清是個人的人囚禁在那,被毒蟲毒蛇錐心刺骨,微微張著口,似乎已經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與君?”尾淺輕聲地喊她的名字,不見那血肉爛泥的人有所動靜,又喊了一聲,“與君,我來看你了。”
池中央的人,緩緩地抬起血眼,隨即又無力垂落下去。
“與君,你還好嗎?”尾淺說完,又兀自搖了搖頭,苦笑,“該是好不到哪裡去的。”
尾淺不緊不慢地走上前來,“算起來,南歸這趟下界輪回,該是還有六十年便可返回天宮了,到時,功德圓滿……”說到這裡,尾淺摸了摸自己面紗上的臉,眼角眉梢都含著淺淺的笑,卻沒有再往下說了。
因為她抬頭望向池中央那邊,又蹙起眉,頗有些無奈地笑了,“我聽說,你下界為妖了,想想覺得真是不可思議,從前你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如今卻淪落到今日這樣的地步,我怎麼也沒想到,天帝這次會這麼快下了旨,想必他對你是半點情分都不顧了。”
池中央的人陰森一笑,比魔鬼還可怖嘶啞的笑聲。
尾淺捂著嘴,惡心得險些作嘔。
“幽境這樣的地獄,不適合尾淺仙子前來……”
暗啞撕裂的鬼魅之聲緩緩慢慢從鮮血淋漓的唇瓣吐露出來……
尾淺依舊緊緊蹙著眉,手抵著胸前,半晌才低嘆了一聲,“不是的,與君,我不是嫌棄你。”尾淺重新抬起頭望過去,“我今日來,是想帶一個訊息給你,好讓你安心。”
尾淺說著,頓了頓輕聲道:“南歸下界前曾與我說過,待他重返天宮,便娶我為妻,你且放心,屆時,我不會告訴他你如何慘死,我會告訴他,你還在妖界的某個地界快活的當著山王,這樣,也總比真相來得讓人高興些,你說呢?”
與君緩緩地閉上眼睛,似乎連這樣的譏諷都無力還擊,或者說,也不屑於去理會了……
弱肉強食,恃強淩弱,她明白。
現如今的她,只是惡狼叼在口中的那塊殘肉。
離開了幽境以後,尾淺靜靜地站在雲端,任憑著冷風吹著她單薄的身子,風幾近要吹飛了她的面紗,卻被她手指緊緊攥著面紗一角,她面無表情地眨了下眼眸,一滴冰冷的眼淚掉落下來。
清荷往她身上披了件單薄的軟紗,“仙子,回去吧。”
尾淺微微低頭看了一眼披在身上的軟紗,揚起了唇,“清荷,我會贏,對不對。”
清荷毫不猶豫,“會。”
尾淺柔柔一笑,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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