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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兮心裡害怕,以為自己身處黑夜當中,摸黑著爬起來,卻一不小心滾下了床榻,痛得她呼吸都微微抽搐起來……
她伸手想抓住什麼站起來,卻抓住了一縷衣布,攥緊了爬起來,感覺到眼前有個人,想伸手摸一摸,卻被那人輕易推開了她的手。
“恢複得真快。”黑衣女抿了抿嘴角,她記得,當年她躺了六個月才醒過來。
木兮聽到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難受地咳嗽了幾聲,啞聲說:“姑娘,可不可以點一盞燈,這裡好黑……”
這樣的黑暗,讓她打心底害怕。
黑衣女冷冷地盯著木兮,須臾笑了,“現在是白天,你之所以感覺到黑暗,那是因為,你眼睛已經瞎了。”
門忽然被人推開,“你閉嘴!”
黑衣女“呵”了一聲,“眼下還是想想如何離開這個鬼地方罷。”
黑衣女走出去的時候瞥了一眼巫石手裡抱著的簍子,冷笑道:“為難你了,不過,她還不能吃肉。”
聽到她的話,巫石反而是鬆了一口氣,把簍子放在了門口,走過去把木兮拉到床榻那,“快躺下!”
木兮伸手一推,竟輕易地把石頭推出去了好幾步,偏偏木兮還毫不知覺,低著頭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語,“木兮的眼睛瞎了……怎麼會瞎了啊……”
巫石上前按住她的手,低聲勸道:“不是瞎了,只是中了毒,等到時出去了找到了解藥,就會沒事的……”
木兮這才緩緩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她呆滯地睜著一雙眼睛,怎麼眨也看不到東西,那種感覺,讓她打自心底的害怕。
巫石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她了,木兮聽完了,低下頭,伸手摸了摸,輕輕按住自己還隱約作疼的胸口,然後,她想起來了……
她猛地站了起來,“我要去天昭城,我要去找公子!”
巫石緊跟上去,還未來得及開口說什麼,木兮忽然又頓住了腳步,很用力很用力地搖了搖頭,小聲說,“不找公子了,再也不找公子了……”
巫石愣住了,“為什麼?”
木兮低下頭,快低到了塵埃裡,她揉著眼睛哽咽地小聲說,“我怕……”
木兮捂著自己的心髒,用力地捂住了,生怕會有血不停地湧出來,那裡很疼很疼,疼得她不停地掉著眼淚,“我怕公子要殺了我……公子會殺了我……”
巫石嘆了一口氣,“木兮,你信公子嗎?”
木兮噙著淚點點頭,卻又痛苦十分地咳嗽起來,咳得她快喘不上氣來,巫石連不疊把她扶回榻邊坐下,一看屋子裡沒有熱水,又和她說,“你先等會,我去燒點熱水給你喝。”
石頭走後,木兮轉了轉眼珠子,又站了起來,兩隻手笨拙地揮著空氣,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外挪出去,她不知道也看不到,她每走一步,擋在她跟前的那些障礙物便自動悄然挪移開了,也因此,盡管心驚膽戰的,但木兮一路很順暢地走出了塔。
她聽到頭頂上有烏鴉掠過的聲音,皺了一下眉,頭頂上的烏鴉消失了。
外面連線著海,狂風發狠地灌來,木兮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鬥篷,咳嗽得厲害,卻還是徑自往前走著,這樣茫然的沒有方向,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向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