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明心,俊俏小臉花了臉,頭發一綹綹垂下來,遮住臉,看不見陰晴,誰都心軟。
全身髒兮兮的明心,顧不得收拾身上,遍打掃起遍地狼藉地屋子。櫃上的花,摔得滿地,一腳腳的腳印。這是墨業平摘的,宋雲霆挑出送她。這會兒,花一點一星被明心撿起來。
明心流淚了?不,多少日子都苦過來了,想這會,怎能在外人面前流眼淚,淚往肚裡咽,低著頭,只顧收拾東西。
宋雲合小兩口,想幫忙,卻東抬也不是,西搬也不對,全都沒了話,悄悄地走了。
不知道收拾了多久,地上亂,心更亂。
斜陽下的明心,思念重,人影瘦。
明心來來回回倒垃圾,推不開長安的門,喊不應人。
“長安這小人,是嚇到了吧。”明心換著衣服,嘴裡嘟囔著。
明心心裡也尋思,長安這幾天確實不著家。三哥去了鎮上,就剩二小姐那裡可以有玩頭。就今這事情,二小姐也不是得罪人的人。莫不是,除非,真是長安拿了鐲子。
偷盜這件事,不是小事。明心邊尋思,手邊繫著釦子。
“哎呀,我這心裡,亂得什麼事都幹不成。”釦子系錯了,明心一股腦的自言自語。
來到長安門前,還是吃一閉門羹。
“長安,開門,我有事問你。”敲了好久的門,門裡的人就是不應聲。
長安膽小,平時明心一板臉,嚇得長安都不敢抬頭。可憐的孩子,竟藏在了雜物缸裡,睡著了。
明心心裡一團糟,怕二小姐來鬧,早早鎖了門。胡亂弄點飯,人這心裡有事,事情就做不好。
“呀,飯糊了。”明心盛起了飯,舀起黑糊的飯,嘗了嘗,非常苦,還是用牙嚼了起來,嘴苦,心苦。嘴苦點,心是不是就不那麼苦了。
荒山野林,火光照天,帳篷邊上的宋雲霆吃著米飯。撈屍隊夥食不差,火堆上還烤著野味,魚蝦,可放嘴裡,就是不香。
月牙彎彎,宋雲霆抬頭望月。
“月上有嫦娥嗎?美嗎?”宋雲霆胡亂想,他不知嫦娥有多美,在他心裡,最美不過明心。
想起明心,宋雲霆心裡美滋滋。
“飄亮有什麼用?”啃烤肉的糙漢子邊吃邊說,“就今兒咱給那張家小媳婦撈他丈夫,那小媳婦真美哈,可沒了丈夫,這命比蓮子苦呀。”舔舔骨頭,抹著嘴巴。
一眾的漢子,聽後也七嘴八舌地討論開了。
宋雲霆的歡喜勁消了一大半,明心嫁過來。幾位哥嫂也沒少使絆子。眼瞅著山那邊,真是望穿了眼。
努力掙錢,有了銀子,我們搬到鎮上,明心就能少一些委屈。這幾位哥嫂,想伸手,還怕多走幾步路。
“哎,我困了,先去睡覺了。”疲憊的身影,宋雲霆想早點睡,養精蓄銳,提早結束,早點歸。
山這邊,屋落煙囪裡冒出了煙。
關了窗,明心重做好的面也熟了。自己將就點吃,可長安正在長身體,今天又嚇到。放兩個荷包蛋,香味濃,一心想讓小人開門。
屋裡的人兒,抱著枕頭,蜷縮在雜活缸裡,睡得熟。屋外明心急得團團轉,敲了好久,沒個迴音。
撞門!不行。明心這小弱板身子,哪能撞得動,最怕的還是嚇到長安。
天色黑夜來臨,秋風簌簌,吹落樹葉。明心半倚房門,不放心離開,望著月色,那一片片樹葉飄落明心眼簾,半杉遮碗。冒著熱氣的面條,能不能把長安引出來。
明心等著,忙活一天,兩隻眼睛撲扇撲扇閉上了。
夜過半,門開了,倚在門上的明心被生生摔了下來。尿憋醒的長安,半夜撒尿,被明心嚇一跳。
“哎呀,你怎麼在這?”長安尿急,喊一聲,一口氣跑到了茅房。
“哎,喂,醒醒。”長安回來時,明心還是沒動靜,托起明心肩膀,晃明心的臉,就是不應聲。
“啊,好燙。”長安小時候體質弱,常生病。
“哎喲,喂~,喂,別倒,我堅持不住了。”長安這小人,還真是一男子漢。生生用肩膀將明心扛進屋,就算要倒,也硬撐著。
“啊,啊~好痛。”天太黑,抬起明心,沒看到麵碗,打破了,支撐不住的長安,右手硬生生摁到裂痕處,瞬間滲出了血。
“呼,累死我了,啊,手好疼。”長安忍著痛,為明心蓋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