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應秋滿話沒說完,又被拉著貼近,掌心被牽引著覆蓋到對方心髒處,那種異常感愈發明顯。
他一手探查一手繼續演算,等到理清思緒,複原整個陣法後,才發覺對方離自己是那麼的近,腰上的手掌還在一點點帶力將他往懷裡攬。
以旁人視角來看,定要說這兩人舉案齊眉,琴瑟和鳴了,唯有應秋滿知道自己即便是修行多年的妖也擰不過徐漱元加諸在身的力道。
“松開。”他聲音帶上點威脅,但因為擔憂被人看見,隱忍的感覺更甚,聽起來像是小貓要咬人前的低吼警告,只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可愛的。
徐漱元松開他一點,但寬大的身軀依然威脅著他,歪頭與他視線平行:“滿滿有診出我為何睡眠不佳嘛?”
這樣被人注視著讓應秋滿感受到不自在,心裡有些抗拒,但那讓人舒心的氣息自混亂的心跳裡源源不斷地向他襲來,又有些讓他推拒不開。
覆在徐漱元心口的手握成了拳,腦袋低下去錯開對方緊逼的視線,兩頰不自覺地微微發燙。
湊這麼近,他害羞,也正常。應秋滿這樣想著。
小羊幾百年的人生履歷裡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因此他一心壓制著那股不知名的躁動,沒成想被人溫水煮青蛙,蹬鼻子上臉,一個不留神地抓緊了手,而後感受到了對方的呼吸。
他嚇得掙脫開來,一下子後退幾米遠,目光看對方也不是,不看對方更不是。
一時進退兩難,最後幹脆轉身就要走。
他臉上越發火熱,直到跑回了竹屋還是壓制不下去,最後實在難解心中那股躁動,一股腦調轉周身靈力,把門前那片竹林都給推到了。
“幹什麼,你要造反啊!”應煢瑛的天外之音在應秋滿推完竹林後傳來,那片竹子自應秋滿出生就在了,一直沒開智成精,但年歲說不定比他母親還大。
應秋滿轉臉看了看香爐後姥姥的自畫像,嘆了口氣,捏訣又把竹林恢複了過來,之後乖乖巧巧地跪坐在畫像前,低聲問道:“您直說吧,我的機緣到底是什麼?”
回答他的是長久的沉寂,久到他認為姥姥根本不會回答時,一聲嘆息傳來,應煢瑛道:“理不清,看不明,如黑夜中一盞明火,只是那火究竟多遠,只有你們自己走過去才能知道了。”
他們相遇的道路上有這麼一個節點,是他們二人的機緣,只是這節點要他們走多遠才能碰到,也就只有真的走下去了才能知曉了。
應秋滿以往或許會覺得是姥姥故作高深,把話講得玄之又玄,又或許是把目標設得長遠,哄騙他一直行在預設的道路上。
但是現在,理不清看不明的還有一人。
究竟要怎麼走,究竟要走多遠?
應秋滿不明白,就這麼靜坐了許久,直到眼前又是一陣眩暈,周圍景物迅速轉變,而後看見一桌子飯菜,以及坐在自己旁邊的徐漱元時,應秋滿有些煩躁地深呼了一口氣。
所以這人不知哪裡學來的術法,竟然能叫他無法“脫離”。
“怎麼沒有羊肉?”應秋滿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目光不冷不淡地望向徐漱元。
對方被他這麼一問有些詫異,眨巴兩下眼睛回答:“你原身不是羊嘛,早上是老劉不清楚,我已經同他說過了,以後不會冒犯了。”
“你覺得我不吃羊肉?”
“哎?”。
看著對方疑惑的神情,應秋滿不知為何心情有些奇怪,夾起面前的肉遞到徐漱元面前:“吃嗎?”
應秋滿心底那股奇怪心情隨著徐漱元的驚詫,變得愈發明顯,而後等到對方接下自己遞過去的肉後,他放下筷子,唇角不自覺上揚,冷不丁來了一句:“你不也吃豬肉麼?”
徐漱元一時沒反應過來,嚼了兩下後懵然地抬眸。
“……”他不是豬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