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並不能掉以輕心,應康程難說沒什麼手段自己製造一些不利於徐氏的證據,進而達成自己的目的。
應秋滿一顆心又被提起來,一邊像是在思量廖冬青的話,一邊用警惕的視線掃視著周圍。
外面雨停了,應康程被人打著傘護送過來。
只是一天沒見,這人的模樣又老了一些。
進門時,應康程只是冷冷瞥了一眼應秋滿,視線就轉向旁邊的醫生,詢問道:“還能用嗎?”
他說話時臉朝著門外偏了偏,顯然是在詢問真的小應總情況,他現在並不避諱應秋滿了,像是要徹底暴露自己的本相。
應秋滿視線瞥過交流的兩人,而後望向門外。
眼前的人被應康程遣散走,只有廖冬青還站在不遠處,眼睛不經意地瞟著這邊。
“一千萬。”應康程卸下以往所有慈愛偽裝,一點彎兒不拐地開價。
應秋滿冷笑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對面顯然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也並不惱,頗有耐心地加價:“兩千萬。”
這座傍山別墅保守估價十個億往上,對比下來,應康程開價確實小氣。
應秋滿依然沒給反應,看著應康程似是有些不耐煩了,布滿皺紋的手撩過額前垂下來的碎發,應秋滿還注意到對方的白發也愈發多了起來,整個人要比先前老了不知多少。
“五千萬,”應康程笑了笑:“徐漱元給你的協議上也不過這麼多吧。”
他竟然還知道他們簽的婚前協議,應秋滿聞言,眼睛裡終於閃爍了幾分不一樣的情緒,應康程立刻抓住,順著方才的話繼續說道:“年輕人,感情不要來得那麼快,你們不過才相處幾個月,能有多深厚的感情呢,不如五千萬實在。”
應康程笑得漫不經心,扶著旁邊的椅子坐下,伴隨著動作而長輸了一口氣,而後像是語重心長地勸道:“他一個商人,所作所為繞不開利益二字,你以為你們真的相愛,只不過是你妄自菲薄,覺得對他沒什麼利用價值罷了,實則商人早在暗中估算好了一切,敲骨吸髓榨取你所有的價值。”
他像是在說自己,應秋滿沒有理會他的話,瞥開眼睛不再看他,但應康程沒有放棄,惡魔一般誘導他:“你不覺得他對你的感情來得很突然嗎?”
“還是你覺得,自己作為beta能被apha這樣需要,是一種獨特,一種天定良緣呢?”
從來沒有什麼天定良緣,應秋滿也從沒有信過,即便他現在所處的世界,總有ao因契合度高而被稱為命中註定的緣分,他也從沒覺得什麼是必須註定的。
他和徐漱元不是……不是什麼緣分。是劇本,是應康程想要得到徐氏資源所佈下的局,走到如今是他們自己一步步改變,一步步掙紮過來的。
可是……
最初的問題劃過應秋滿的大腦,他沒敢深想,看向應康程的眼睛愈發地冷。
只是他這個樣子看在應康程眼裡,已經是一種目的得逞了,對方眼尾的皺紋忽然綻開,笑得不懷好意:“再加你那便宜爸爸一條命吧。”
應康程說動了應秋滿去思考和徐漱元的關系,並且不給人反應時間,就將他更在意的東西丟擲——親情。
應康程語氣輕飄飄的,好似這一條命只是隨手贈送的一般,跟前面的五千萬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可是人命如何定義價格啊。應秋滿露出一絲憤怒和不恥,盯著應康程說不出話來。
他這樣子一看就是被激怒,應康程也知道了金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這種親情才能夠拿捏他。
廖冬青站在門邊,聽到應康程的話時微微偏了頭,像是有什麼話想要說,但最後連頭也沒轉過來,背在身後的手不住地摩梭著,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
“二十多年了,不如成全我們一家吧?”應秋滿的話像是放棄了抵抗,也像是一種挑釁:“你應該能做得很幹淨吧,可別讓警察發現了,還得費事來挖我們一家人的屍骨。”
但應康程不以為然,對他的反應感到十分驚訝,也覺得十分有趣。
“我也是把你當外孫教了許久,怎麼這麼不成器?”應康程語氣埋怨又嫌惡:“好啊,既然你們這麼想團聚……”
“冬青,把阿琳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