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應秋滿還是按照暗示,把手心的一字夾推進袖子裡,仰頭回了個眼神。
“既然這樣的話,他還有什麼籌碼能讓我給他做事?”配合方才的挑眉,應秋滿此刻看起來像是個完全不服氣的囚徒。
窮途末路,也要在語言上為自己爭口氣。
廖冬青笑了,他的聲音偏儒雅,如果不是跟著應康程學那些顯年輕的油膩打扮,應秋滿覺得他會是個很隨和的文人氣質。
但外表功夫只是給他的形象添個具體的形容,他跟著應康程這麼多年,那股商人的市儈油滑,至今沒磨滅掉骨子裡那一點文雅氣,屬實不易。
“給小應總松綁吧。”廖冬青忽然道。
應秋滿不解,就看兩名保鏢上前,一個摁住他肩膀,另一個把他手上的繩子鬆掉,換了個銀質手銬。而後將他從椅子上拉起來,架著要往門外去。
廖冬青走在他前面開路,外面下了點小雨,地上的石頭小路被踩出幾點泥濘。
淅淅瀝瀝的雨打在臉上,應秋滿低下了頭,但目光仍瞥著周圍的景色。
很快,他被帶到一個偏複古的四合院落裡,雨水黏在他臉上有些發癢,但手被拷在身後,他只能靠面部的肌肉在讓自己舒服一些。
小院裡很是安靜,有一扇門沒有上鎖,依稀看見裡面有穿著白大褂的人走過。
“廖總,幹嘛從這邊過去?”押著應秋滿的保鏢問道。
廖冬青聞言轉身瞥了他一眼,伸手想來拉應秋滿的胳膊,道:“你想淋雨的話就自己走。”
他說完,保鏢不知是何神情,但看廖冬青不屑地笑了一聲又收回了手,應秋滿大概知道那保鏢的臉色大概不會好看。
等到終於穿行過小院,應秋滿察覺到在上坡。
他一天一夜沒進食沒喝水,此刻走起來有些費勁。
就在他眼前一晃,頭暈往前栽時,兩名保鏢伸手接住了他,喊道:“廖總,這人要暈了!”
“嘖,麻煩。”應秋滿聽到廖冬青的聲音,而後強打著精神抬眸,只是眼前的景象變得黑起來,隨後像是低血糖犯了一樣,毫無知覺地暈過去。
“怎麼辦啊廖總!”
“先帶回小院,找醫生給他看看,我去問老闆!”
計謀得逞,應秋滿被送回方才經過的那個小院子。
只是被醫生“喊醒”的時候,應秋滿目光掃過周圍,卻發現並非他剛才看的那間,周圍除了醫生,也沒有他想見到的那位小應總。
“怎麼樣,看得見嗎?”醫生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應秋滿順著點了點頭,嘴唇慘白。
那醫生看一眼就知道是因為什麼,於是只給了應秋滿一碗糖水。
他其實更想裝得嚴重一些的,但是怕眼睛裡的東西露餡兒,只好暈一會兒就醒來了。
廖冬青去而複返,看到應秋滿睜眼好好坐著,像是看出了什麼,兩步踱到應秋滿的面前,抬腳踢了踢應秋滿的腳:“就這身板兒,不用去後院兒了,老闆一會兒來,趁現在好好想想吧。”
看來剛剛是要去後院,聽這話像是個用刑的地方。
他沒有理會,然而廖冬青卻不放棄,給他說些不痛不癢的勸告:“老闆人挺大方的,你給能給他幫那麼大一個忙,就算不是親生,也能拿不少一筆錢的。”
“指不定等你家那位出來了,你還得靠這筆錢養活他呢。”廖冬青的話暗示得太明顯。
應康程現在已經不是想威脅徐氏獲得利益這麼簡單了,他還想把人送進去,甚至連徐漱元都無可避免,想必應康程是要一口吞掉徐氏。
應秋滿撇嘴笑了一聲,但因為沒力氣,看起來有些苦澀。
事實上,他笑是因為應康程雖然嘴上說著沒有信任過自己,但還是信了他之前送過去的假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