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也好不容易悟出來的情緒,他不想輕易放棄這段感情。
有人要當膽小鬼,那他非得揪住他要一個明白。
林潞笑著給他點了點頭,像是贊同,又像是覺得他無藥可救,最後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道:“大膽點,放輕松,左右不過是看錯人,分開就好了。”
他這話不像是盼著人好,但對於開導一個擰巴容易鑽牛角尖的病人來說,這都是治療期需要的心理暗示。
應秋滿準備帶著林潞給的暗示準備回家。
路上他給梁姨發訊息詢問福寶的情況,但梁姨卻急吼吼地回道:【你可算是要回來了,徐先生他快不行了!】
應秋滿看見訊息心頭一顫,倏然不知所措起來,然而下一秒,梁姨又發:【不知道這次易感期怎麼變這麼暴躁,在家裡砸東西呢!】
他吊起來的心降下來一半。
砸東西?
往常易感期就算再難受也沒出現過躁狂的現象啊,難不成,他一個beta,真給徐漱元造成什麼依賴性了?
【我很快到家。】
他努力平複了一會兒心情,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現在的感受。
對於這件事,他明明知道徐漱元會在這幾天進入易感期,但因為沒收到徐漱元的任何訊息,於是他也就倔著,直到診療室睡醒一覺,他才恍然覺得,自己該去主動要些什麼。
應秋滿有些心疼,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想清楚,沒有早點主動找徐漱元要答案,一味地困在自己的猜測裡,只會越走越遠。
他心口堵著酸澀,下車時有點恍惚,手捂在心口,順了半天才緩過來。
梁阿姨在廚房忙碌,劉叔頹喪地坐在二樓的樓梯口,手邊放著一堆應對的藥劑。
只是兩支強效抑制劑已經是極限,還是沒法控制住,只能送去醫院隔離了。
他一臉愁容地捧著醫藥箱,抬眸看見應秋滿從外面回來,登時大喜過望,忙迎了上去:“應先生啊,你可算回來啦!”老劉淚流滿面,趕緊讓了路給應秋滿。
“現在怎麼樣了?”
“在您房間,可能摔壞了不少東西,您可千萬別生氣啊!”劉叔提前給應秋滿解釋,但這個時候他顧不上摔了什麼東西,他更擔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的徐漱元。
他幾步跨到二樓,來到自己房間門口,他本想敲門,但聽裡面沒有動靜,怕人鬧累了睡著了,於是直接擰動門把手進去。
裡面果然一地狼藉,是他從沒見過的場景。
他抬眼搜尋室內,擔憂地去找徐漱元的身影。
他越過地上一堆衣服,看向窩在自己床上的人影,apha縮著身軀正窩在床上抱著他的衣服。
這是在……築巢?
應秋滿想到一些apha易感期時的行為,之前他一直抱著自己,倒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現在他缺席導致了徐漱元只能靠這種方式捱過易感期。
他心疼地上前,但卻在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他看見了地上散亂出來的棉花,而後順著棉花,看見了他四分五裂的玩偶。
徐漱元把他玩偶撕壞了。
他感覺到奇怪,幹嘛去撕一個玩偶,他經常抱著睡,難道不是比衣服更適合築巢嗎,為什麼撕掉呢?
心間有什麼東西拖著他急劇下墜,那是他藏在衣櫃裡的玩偶,是曾經不敢在別人面前正視的疾病的解藥。
應秋滿彎腰撿起玩偶的碎片,這可是他挑了很久的,抱得最舒服的一個,就這樣突然壞了,看起來補都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