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身份,沒有必要。
他的情緒表現得很淡,但應曄琳卻看出來了,但卻轉移了話題:“昨天的那個清潔工怎麼樣了?”
應秋滿抬眸,把情緒收拾幹淨埋在心底,回答:“挺好的,醫生說觀察休息幾天就差不多了。”
“哦,那你怎麼黑眼圈那麼重啊?”她知道應秋滿躲閃的情緒不是源於這裡,縱使藏得再好,眼底的黑眼圈和疲憊的神色,也瞞不過細心的媽媽。
應秋滿抬手蹭了下眼底,假裝不經意地笑了一下,然而沒等他編造謊言,應曄琳先開口道:“有什麼可以告訴媽媽的,沒睡好嗎?”
“嗯,”應秋滿不自覺地承認了,說完又立即找補:“和室友半夜吃了點東西,胃不舒服,所以沒睡好。”
他理由充分有力,說出來自認完全沒有破綻。應曄琳也沒看出來,只是溫和地摸了摸他發頂,聲色溫婉地問道:“那午休靠著媽媽睡一會兒吧。”
應秋滿聽到這話,一時間呼吸凝滯,愣在原地半天。
就這樣輕易得到了?
收拾好一切後,他微微靠著應曄琳,其實這樣他根本睡不著。應曄琳察覺到他的小心,主動伸手扶著他腦袋,幫他找了個舒服的支點。
應秋滿任她擺布,嗅到一絲舒服安心的氣味。不是香水的味道,他也聞不到資訊素,但這清淡的香氣就這麼一直縈繞在他鼻尖,讓他補了個格外舒服的午覺。
這一點點並不刻意的安撫,瞬間驅散他的渴望和焦慮,甚至那積攢在心底的,對母親形象的描繪,變得更加具體。
他渴望了二十七年的關系,其實如此簡單的就可以得到。
應曄琳昨天就發現了,厲添靠著自己的時候,小滿眼睛裡有羨慕,她彌補不了過去二十二年的遺憾,以前是她無能為力,但現在能有機會,她很想盡力去填補一些。
如果不是兒婿突然來了電話,她看應秋滿靠著自己睡得那麼香,甚至想讓應秋滿下午別去上班了。
“喂?”應秋滿睡飽後的音色聽起來軟綿綿的:“怎麼了?”
“在午睡嗎?”
他聽見電話裡的徐漱元笑了一聲,換了個耳朵繼續聽著,自己從應曄琳身邊起來,走到窗邊才應了一聲“嗯。”
徐漱元打電話來也沒什麼急事兒,但問了他喜歡什麼顏色,聽起來不太值得打一個電話的。
“很急,你快選,我等會兒還要回去開會呢?”
即便這樣說著,徐漱元的語氣裡還是帶著些不易察覺的喜悅。
應秋滿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只是回答:“沒什麼喜歡的,你在幹什麼?”
聽到自己問在幹什麼,徐漱元那邊不知道為什麼語氣變得更輕快了一些,混著些輕佻撩撥的意味:“明天我生日啊,給自己挑禮物呢。”
挑禮物問他喜歡什麼顏色嗎?
“那為什麼問我?”而且也不告訴他是什麼東西。
對面沒有立刻回答,好似走了幾步,壓低了聲音回答:“因為是你用,所以問問你的意思。”
為什麼他的生日禮物是自己用?
一種不詳的預感冒出來,驚得應秋滿耳尖泛起紅。
“…………”應秋滿握著手機的指尖冒了汗,既沒有直接結束通話電話,也說不出話。
就這麼僵持了半天,徐漱元終於打破沉默:“滿滿,別不說話啊。”
應秋滿還是沒回答,想以此讓徐漱元放棄這個想法,但對方偏不如願,甚至問他:“想拒絕嗎?”
“嗯。”應秋滿即答,可徐漱元是什麼好說話的人,聽他的回答,立馬追著他繼續說:“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