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漱元穿著圍裙站在門外,看見他因痛沒來得及舒展的眉毛,眼底掛著點點水花,本還有些淩人的氣勢忽然弱下去,轉變成擔憂:“不舒服嗎?”
這個樣子和上次疾病發作有些像,但應秋滿的對人的態度不大一樣,他揉了揉眼睛,吸了幾下鼻子,掩飾道:“吃壞東西了。”
徐漱元看著應秋滿的樣子突然有些愧疚,幹幹地問:“我剛做好飯,能吃嗎?”
應秋滿抬眸看他,也不知是眼睛對上了吊燈的光,還是他眼底的水不知哪裡折射出來的光,總之讓徐漱元看到他眼睛一亮。
“你做飯嗎?”應秋滿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傻:“梁姨呢?”
他目光下移,從徐漱元的臉上挪開,這才發現徐漱元內裡搭的襯衫並非平時穿的那一型別,領子偏大,上面有些同色系的刺繡,領結的形狀也偏稚氣。
整體看起來像是遊樂園裡的工作人員,穿制服但不正式,不過穿在徐漱元身上就顯得異常正式了,容易叫人誤會整個設計風格。
“給他們放假了。”徐漱元的袖子挽到臂彎處,小臂的肌肉露出來。
做飯竟然能把肌肉練到充血狀態?
應秋滿喉嚨嚥了咽,徐漱元身上帶著一些鍋氣,他剛吃的東西都吐掉了,現在好似比之前更餓了。
跟著徐漱元到餐廳,以為只會是一兩道菜,不想徐漱元端了一桌子出來。
“怎麼做這麼多?”且不說現在半夜十點,他們也只有兩個人,做這麼多真的很浪費。
他擔憂地皺眉,不知道哪裡又戳到徐漱元,被他抬手敲了一下腦門。
“給你賠禮道歉。”徐漱元的話沒頭沒尾。
道什麼歉?
“那我也吃不完。”他好像意識到什麼,小聲嘟囔:“我、我沒有生氣。”
應秋滿說得底氣不足,自己這一週的表現確實像在生氣,但並非完全生徐漱元的氣,可以說完全是他自己的原因。
徐漱元沒有順著他的話接下去,而是給他先盛了一碗湯。
那是他出門前就在燉的排骨湯,一開啟香氣就蓋過了桌上的其他菜。
對於一個商務男給自己弄了一大桌菜,還因為他的躲避來給他賠禮道歉,應秋滿心裡沒有愧疚是不可能的。
但當他意識到自己這樣的慣性思維,被人拿捏而後塞了他很多肉之後,應秋滿是真的要生氣了。
“吃這麼多我要睡不著了。”他仰靠在椅子上,偏頭看到徐漱元得意滿足地看著自己,就無奈閉眼嘆了口氣。
應秋滿端著杯水在客廳轉悠消食,徐漱元收拾完桌子,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他身後將他抓住。
他好不容易不難受的肚子,突然被摸了兩下,擠壓得感覺又脹起來。
徐漱元像是很滿意自己喂飽的肚子,前後丈量了半天,最後把應秋滿摸惱了,正要去推他,結果兩隻手被徐漱元一起攥住。
“好了,你接受我的道歉了,”徐漱元溫和的語氣忽然一變:“現在該你給我道歉了。”
“嗯?”應秋滿完全跟不上徐漱元的思路。
徐漱元見他疑惑,將他手舉過頭頂,將他繞了一圈面向自己,一條一條開始列舉應秋滿罪行:
“第一,你去藍希工作,我作為丈夫毫不知情;
第二,你躲我一週,一面也不露;
第三,你還記得答應了我什麼?”
應秋滿前兩個回答不出來,低頭悶悶地回答了最後一個:“明天去你家吃飯。”
“哦,記得呀,那我今天要是不去接你,你還準備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