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如今感同身受,他們才意識到這不是矯情,是真的難過。
臺下領導的講話激情澎湃,可說到最後也汩汩落淚,他也是有教課的,是親眼看著他們有多不容易的。
人聲鼎沸中,蔡梓聞晃了晃傅聞聰,問林淮去哪兒了。
傅聞聰指了指天臺,突然有些期待。
昨晚林淮找他幫忙,希望他能搞到天太的鑰匙。
幸不辱命,他這人還算給力。鑰匙沒搞到,鎖倒是被他撬開了。
兩臺音響換了曲子,樓上下的學生不約而同的哼唱起來。
“……從前初識這世界,萬般流連,翻過歲月不同側臉……”
蔡梓聞和傅聞聰看見林淮站在天臺上,拉著袋子就將東西撒了出來。
是紙飛機。
此時正值傍晚,金燦燦的餘暉灑在上面,好似鍍了層金子。
恰逢風起,更多的紙飛機扶搖直上,向更遠的地方飛去。
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林淮又提起一袋全扔了出來。
紙飛機是風最完美的聆聽者。
所有人都知道,林淮遇到了一陣最恣意的風。
即便風最終會走,但在那一刻,紙飛機也在爭分奪秒的與風纏綿擁吻。
至少,他曾吻過風。
不曾後悔。卻終歸有些遺憾。
漫天的紙飛機都是用試卷折的,密密麻麻的字跡,到處勾勾圈圈,雜亂無章。
誰也不知道這是他寫了多久的卷子,也不知道這紙飛機折了多久。
“……以愛之名,你還願意嗎?”
恍若一年多前,秦尋唱給他的那般。
以愛之名,你還願意嗎?
大洋外的少年,你可曾聽到過他的祈願?
明明夕陽漸沉,林淮卻快睜不開眼。
真的好刺眼啊。
似遠忽近的天際像是撕開了一道大口,大把光輝傾瀉而出。
高考的那幾天,下著濛濛細雨。
考完後的一個月,成績出了。
群裡都是歡天喜地的聲音,班裡的前幾名成績被遮蔽了。
這是個好訊息,大夥約著出來聚一場慶祝慶祝。林淮去了。
那幾天,經常有招生辦找他。
林淮看著他們提出各種條件,爭的面紅耳赤,最後才說自己要去華大的法學系。
蕭奕當時評了句裝。
林淮以一分之差成為省榜眼、市狀元,全國第三。
也許平淡,也許熱烈,但他們的高中時代徹底落幕。
他們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