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他那個憨憨室友。
林淮走到陽臺,想吹把風洗洗腦,繼續刷題。
朝下一瞥,然後頓住了。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可以看到自己那個憨憨室友躲在樹後,和人吻得難舍難分。看那身形……物件也是個男生。
下一刻,他倏地抬起頭,幹脆利落的走了進去。
林淮再次晉賽,飛去了京都。
半個多月後,他拿著全國二獎回來。和秦尋一樣,他放棄了保送資格。
他說他想考華大的法學系,老羅和其他人予以支援。
不再只是想上某個大學,而是徹底落實到了某一專業。
林淮確定了他之後的方向,他想成為一個對情緒有用的人,用法律去保護他。
回來之後,他開始專心複習,宿舍和教室來回跑,有時就吃些麵包湊合。
還得是蕭奕,看不下眼直接揪著人語無倫次的講了一大通,雖然周圍人聽了半天都不知道他的重點在哪兒,但好歹是說動了。
有時候他會和蔡梓聞他們去吃食堂,忙起來就會讓蕭奕給他帶飯。兩個人的聊天記錄往上翻十下都不一定有句對話,全是轉賬記錄。
春節放了三天,林淮以學習為藉口,沒讓溫秋眠回來,整顆心都悶在學校裡。
溫秋眠說不出哪裡不對,只覺得悵然若失。
她好像要,失去這個孩子了。
秦尋走後,一班沒有再選班長,他的職責一應落到林淮身上。許是有點經驗,林淮能將這些做的很好,也能將時間合理分配。
他將書全放在自己原先那個位置,連椅子上也是書,他平時都是坐在秦尋以前的座位。好像這樣,秦尋就還在一班上課。
見林淮一個人用了兩張桌子,老羅便沒再提要將桌子搬出去這件事。
自從到了高三,為了讓他們專心學習,學校也沒再分班。當然好聽點是這麼說,實際上就是被教育局盯上並警告了一番。
總而言之,高三1)班不同於其他重點班,只有47個人。
他們這一屆的運氣著實不算太好,教育局近期又在抓補課,以至於其他年段放假,他們高三不還要以自願自習為理由,每月放一天。
南陵一中是個老牌重高,明知這是藉口,教育局還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還有不到半年高考,這回不少人都沒再罵,將精力放在高考上。反倒是那群學弟學妹議論的比他們還來勁。
白駒過隙,時間眨眼過去。
對於這群高考生而言,用晝夜交替來形容一天的輪換,倒不如用卷子的厚度來形容的合適。
不少人眼下的烏青加重,中指上的繭變厚。
這次的百日會師,林淮是代表學生,登臺前卻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嗓音很淡,似乎只是在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卻對每個人意義非凡。他們會跑過這兩扇門,一道狀元門,一道成年門,以表學校的祝福。
這是歷屆傳下來的習俗。
進了這兩扇門,此後他們將各奔東西,也許步入社會,也許繼續上學。
那不僅是兩扇門,更是他們人生的分水嶺。
校長雖然話很多,但是手筆絕不含糊。外圈是門,裡面則是擺滿了露天酒席。
他們對此懵懵懂懂,卻還是滿懷壯志的沖過兩扇門。
對於他們要高考要畢業這件事,是在喊樓時才有了實感。
漫天的紙屑飛揚,排山倒海的叫聲。
這是獨屬於高考生的宣洩方式,有人甚至抑制不住的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