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表面自謙推辭,心裡已經爽翻天。
見狀,兩人相視一眼,默契離開。
秦延之這個人,毫無做家長的自覺和責任,丟下秦尋就跑,順手帶上林淮。
兩人走在林間小道斑駁的光影穿過縫隙撒了進來。
秦延之慢林淮一步,用餘光細細打量著後者。雖說先前見過幾面,但當時秦延之的重心都不在他身上,對他只有些印象。
“你家長呢,怎麼不來?”秦延之明知故問道。
他很早就查過林淮,這是為了秦尋的安全著想。
林淮一家都是本地人,父親是國家科研人員,在林淮六歲時因實驗事故意外去世,母親是外省一族大學教授,早些年為了轉正把孩子送回這交由祖母撫養。期間曾被附近的小孩兒欺負。被發現後母親將其帶到外省上學,祖母不久之後也去世了。後來因戶籍原因,初中轉回來。
簡單來說,除了話少沒啥缺點。
“工作忙。”哪怕物件是自己男朋友的家長,林淮的話也不算多。
秦延之眼皮一跳,他記得秦尋應該有跟他說自己向家裡出櫃這件事吧。這小子怎麼還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是太冷靜還是不把人放眼裡。
“成績怎麼樣?”秦延之又是隨口一問。
“還可以。”林淮斟酌小會,才憋出這麼句話,放置身側的手沁出細汗。
秦延之一噎,想自家大侄子到底是怎麼喜歡上這麼個小古板,或是怎麼看上他哪裡?年紀輕輕,話少,沉默,老成程度不亞於秦尋,又不同於秦尋。這樣的性子,旁人很容易生悶,煩厭。
待他視線上移,才算是明白了些。
這張臉是真的出彩,冷峻又不失少年感,很招人。
“不及秦尋。”林淮突然開口,打斷他的思緒。
幾乎是緩了一瞬,秦延之才成功接受這句話。
連起來——還可以,不如秦尋。
這停頓時間有點過分了吧。
秦延之在給他的評價上又加了個詞——呆板。
林淮這個人很好,又不夠好。他的樣貌成績是很顯眼的,可他的性子又過於沉悶,說他古板都不為過。性子很戳那些小女生,可在他這種有一定閱歷的成年人眼中很無趣,容易被嫌棄。
說是個木頭也不為過。
羅性其實是個長情的人,對於喜愛的事物抱有十年如一日的熱情,比如鋼琴,比如好友。像是平時玩的不錯的同學,一旦畢業就很少往來,可和盛和烈這斷交這麼多年,如今還玩得到一塊。
要只是一點好感,一點喜歡,秦尋也不會和林淮談。
對於他倆感情其言之沒什麼好質疑的,自家侄子什麼樣他門兒清,秦尋眼光也好。但最後能成什麼樣,尚未可知。
秦延之自顧自琢磨,和林淮不經意間來到榮譽榜前。
兩個人在榜前站定。
少年人挺立的身姿被寬大的校服覆住,雖說青澀,身量卻已高出身側人幾分。後者是再簡單不過的白襯黑褲,舉手投足間成熟內斂。
他前幾年回來時就發現換了一個榮譽榜,他以前就讀這裡時是常年掛在榜上的風雲人物。當然那年年少輕狂,也是全校通報批評過。
恍然間,竟然過了這麼多年。
其實他一直都覺得秦尋這個孩子太安分了,偶爾逃個課翻個牆也沒什麼,這個年紀該有的囂張全然沒有。什麼時候犯個事兒找他撐腰也行,他檔案簽得手都快麻了。
想到自己當年幹的混賬事,到現在都還想笑。
高二榜上,大侄子和小木頭排在最前面。
秦延之輕笑一聲,沒再說什麼。
另一邊,家長會結束了,蕭奕送蕭母出校門。
他們這周不放假。
孔子像前,蕭母忽的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