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剛好在兩個城區間,一塊是秦尋住的華新區,另一塊就是這邊,設施有些陳舊,但房價仍是居高不下。
越往裡走,聲音越確切。其中幾道聲音是有些耳熟的。
真正走到裡面的時候,秦尋瞳孔睜大。
一群染著毛的混混在圍毆一個學生,書本散落一地。
這群混混,是上次ktv的那撥。
眼見他們下了狠手,,秦尋出聲:“住手。”
這一聲充其量就是音量高了些,毫無威懾力,眾人卻紛紛停手朝這邊看來,只剩那個男生蜷縮在牆邊抽抽噎噎。
轉過來之前,混混們想: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多管閑事?
轉過來之後,混混們想:操,怎麼又是這祖宗!
因為天冷,他們的裝扮也沒像之前穿得那麼開放暴露,只有個別脖子上露出紋身,看著就感覺收斂了不少,但不代表他們的行為有所收斂。
角落裡,黑發青年叼著煙朝他走來,隔著一定距離後停下,眯著眸子似笑非笑:“怎麼是你?”很平淡的一句話,聽不出什麼情緒。
可秦尋想,他應是不爽的。畢竟他們上次的交鋒不算愉快。
“路過,聽到聲音就進來看看。”秦尋如實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群混混已經嫌惡地收手了。
見狀,那個男生跌跌撞撞地倚著破牆起身,抬腿便想往外跑。結果一個染著紫紅色的漢子一腳將人踹到廢棄的鐵質用具上,發出“乒鈴乓啷”的響聲。
這下,他顧不得疼痛縮排牆角裡,一動不動的,連哭聲都是咬著外套止住的,生怕再次惹怒他們捱打。看向秦尋的目光也帶上了恐慌和擔憂。
這個人,也要被打了。
心裡這般想著,身子有抖了好幾下。
秦尋眉頭微微蹙起。這個人看上去個子不高,身材清瘦,怪不得會被欺負。
弱小不是罪。但在惡人眼裡,弱小是原罪。
張繼輝置若罔聞,意有所指地對他道:“好奇心害死貓。”
秦尋面色不變,這可以說是恐嚇。這只貓,是在點他呢。
這場毆打張繼輝沒有參與,但他從始至終都在旁觀,而且沒有他的指示,他們是不會這麼多人去打一個人的。
秦尋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但好奇心引領人類進步。”
張繼輝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淡色的唇抿成薄薄的一條線,整個人似乎繃住了,眼底是翻湧的狠厲,身上陡然迸發出駭人的氣場。
這句話表面是對好奇心的看法,實際上是駁了他的面子,要與他對著幹。
任誰被這樣挑釁心裡都會有點氣,更何況是他。等理智回過頭來,又會讓他把那些沖動給壓住。
這位大少爺,可真真是打不得罵不得啊。
秦尋眼裡的情緒很淡,就像他的笑一般寡淡如水。他並未說什麼,而是向牆角的那個男生走去。
幾乎是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張繼輝偏了半個身子朝後面的混子們使了個眼色。幾個人很給力地圍成一道牆將他攔住。
秦尋歪頭看他,意思很明顯——你要幹什麼?
張繼輝皮笑肉不笑道:“這個人和我們有點恩怨,你不能帶走。”
秦尋來了興趣:“什麼恩怨?”
他說得簡言意駭:“欠錢。”
秦尋朝巷子的盡頭看去。暮色幾乎將整個天空覆蓋,巷子的可見度很低。
一片昏暗中,那人猛然站起,聲嘶力竭,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沒有……啊!”話沒說完,喉間便發出短促又尖銳的叫聲,格外悽厲。乍一聽要麼寒毛豎立,要麼雞皮疙瘩起一身。
下一刻,街邊路燈亮起,瑩百刺目的光照了進來。雖然只有一點,也足夠他看清了——那個男生面目扭曲,嘴因為疼痛咧著,眼含兩團清淚,額角甚至有塊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