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秦尋踹人,他到底鬧得有多過分?
霍熠軒關了手機,心中生出了“無顏面對江東父老”的羞恥感和愧疚感。
此時,秦尋放下手機,將粥倒入碗中端了出去。
恰逢林淮出來,正好瞧見這一畫面:“ 你做的?”淡淡的語氣帶了些驚訝。
“怎麼可能?我做的能吃嗎?”秦尋將碗放在桌上,挪了些身子,讓他瞧見垃圾桶裡的盒子,“這是我買的,怕你吃完藥後頭還疼,所以只買了皮蛋瘦肉粥。”
“謝謝,我先去洗漱一下。”話完,林淮便進了衛生間。
待到涼水沖臉,刺激到他的神經時,昨晚醉酒後的記憶鋪天蓋地般地向他襲來。
他的動作戛然而止。
漆黑的瞳孔難得有了幾分呆滯,隨後又轉換成莫名的情緒。
水珠從額角一路滑到清晰看見的下頜線,隨後打在洗臉盆上。
“啪!”
聲音清脆,將他的思緒帶了回來。
他有些狼狽地用毛巾擦臉,似是在逃避什麼。擦了許久,直到再擦不出半分水漬,意識到避無可避,才認命般的放下毛巾。
他昨天晚上,又失態了,對秦尋,因為醉酒。
少年抿了抿唇,有些不高興地想。
可同時卻有些慶幸,因為只在秦尋面前失態了。
沒有其他人,只有秦尋。
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是溫秋眠發來的。
媽:抱歉小淮,前幾天工作上有新的發現,現在才休息。下次我一定會去參加你的家長會。
後面那句話可以看出她在緊張,急切,愧疚,她想要彌補他。
只是他不太明白,她在怕什麼?
這不是她第一次這麼做,也不是第一次這麼說了。
她工作忙,他理解,也盡量做到懂事,不去打擾她,不去麻煩任何人。
從小學到現在,每當他說要開家長會,溫秋眠總是滿口答應,給了他莫大的希望。
他們一年都見不了幾次,那會是為數不多的一次。
可能就連他自己都意識到自己不善交流,不善表達自己的情感,總是下意識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他試圖改變,效果卻甚微。
就像軍訓前一天晚上,他對溫秋眠說不出一句“再見”。
他們明明是有血緣的母子,是世界上最緊密的關系,卻很難像旁人一般若無其事地說聲“再見”。
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再見”。
可能正是因為他們是母子,才很難訴說彼此之間最直白的情感。
他們間的隔閡在日與俱增,悄無聲息地變大。
可能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溫秋眠一直在打破自己對她的期望。
他或許早該失望了,也該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