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於姐似是想起什麼,“那個一個半小時的同學,老師知道你考的不錯,但下次你就算幹坐也要給我坐滿兩個小時,剩下半小時你愛幹啥幹啥。”
秦尋:“……”你幹脆直接報我名字得了。
臺下一眾人鬨堂大笑,尤其是蔡梓聞,手都快忍不住臉上的笑了。
於姐此時已斂去臉上的笑,但也顯得一派溫和。
“笑什麼啊。” 於姐眼尖,只一眼便瞥到了底下狂笑的蔡梓聞,“來,別笑了,蔡梓聞起來。”
“嘎?”蔡梓聞的笑容瞬間凝固,一臉蒙圈地站了起來。
見蔡梓聞站起來的那樣子,一班眾人笑得更歡了,鵝叫聲在教室裡此起彼伏。
直到於姐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誰要是再笑下一個就是誰”,那聲音便迅速歇了下去。
他們將眼神盡數放於蔡梓聞身上,看得人生生抖了好幾下。其中不乏同情,但大部分都是幸災樂禍 。
畢竟有這麼一句話,叫作“他們的快樂是建立於別人的痛苦之上 ”。
“你這字,得練練。” 就這麼一句話,才歇了不到幾秒的笑聲再次響徹整個教室。
於姐只一眼,眾人便紛紛啞炮了。
她說:“你這卷子我看過,字要是寫好了,起碼可以再加個五六分。考試的卷面分是很重要的,暫且不說我們本校的,就只說高考,我們批卷的速度很快。三秒一題,這話絕不誇張。”
於姐看了眼臺下的所有人,繼續道:“今天這話不只是跟他說的,更是對所有人說的。考試的字跡是很重要,你要是寫的醜,人家不管你是不是全拿到點子上了。給你一分甚至是零分都有可能,一分一操場也絕不誇張,少的那幾分你會覺得可惜,甚至少一分你會錯失心儀的學校。這句話想來你們初中的時候,老師就給你們講過了。”
見臺下學生神情裡終於多了幾分凝重,於姐緩了口氣:“也不求你們寫多好,把那橫豎撇捺給我大大方方的展開。別寫的跟個畸形兒似的。你去買本字帖去練,每天練一點,一學期一本,不多吧?記住買正楷,不要行楷,記住就坐下來吧。”
最後幾句話是對蔡梓聞說的。
聞言,他苦哈哈地坐下了。
眾人屏息靜氣,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下一個,李自新。” 於姐的聲音毫不留情,卻讓人不由自主的鬆口氣。
除了李自新。
男生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下一秒就被講臺上的女人毫不留情地數落:“來告訴我,我之前講作文說了什麼?我是不是說要寫議論文?你怎麼寫著寫著就抒情文了。”
“我,我不會寫。”
“抖什麼?站直!”她的聲音很輕,卻格外有氣勢 ,“議論文就跟套公式一樣,我之前還分了一份材料。也甭管什麼文體自擬,統一寫議論文。你們要現在就開始寫議論文,以後才會得心應手。來抄十篇議論文,下週一給課代表檢查,坐下。”
於姐又揪了好幾個人,秦尋嫌無聊,從桌裡抽了本物理競賽題寫了起來。
寫得入神了,導致前方還有人喊他都沒聽到,還是林淮用胳膊撞了他一下才反應過來,“唰” 地站起來了身。
“班長,在寫些什麼?”講臺上,於姐笑眯眯地問。
“……寫題。”
“寫什麼題?”於姐又問,還未等他開口便自顧自的回答,“是競賽題吧?”
說完她的眼睛就直勾勾的盯著他的桌子,一個班的眼神全彙聚在他桌上。
“物理……”蔡梓聞還沒唸完 ,便被傅聞聰一腳踩斷,一臉的猙獰。
秦尋下意識的低頭看著自己的桌面。
哦,他剛才起身的時候下意識將書合上了。
秦尋緩緩抬頭,神情平靜。顯然是看淡了生死。
“《琵琶行》一遍,明天上課前給課代表檢查,坐下吧。”秦尋往日寫這些她也不怎麼管,但這次怕他考太高了心氣高,正好借這次機會來壓壓。
“是。”他坐下。
窗外細雨連綿,灰濛濛的一片,與教室裡活躍的氛圍截然不同,哪怕是空氣裡都帶著壓抑。
秋風兼細雨砸於枝葉上,雨珠在葉片上幾經翻滾,終是悄無聲息地滑落,沒入淅瀝綿長的秋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