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中似是還夾雜著風,一片雨打枝葉聲。
聲音算得上嘈雜,秦尋卻莫名覺得心安,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到了後半夜,雨雖然沒有停,卻減小了許多,淅淅瀝瀝的,帶著獨屬於音樂的韻律美感。
清晨,秦尋起床,才不過5:51,不到六點,比他平時要早的多。
等秦尋出房門時,林淮正在廚房裡煎蛋。
“早安啊,林淮。” 秦尋進了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溫水。
林淮隨口回了句早安,接著把蛋鏟進盤子裡。
“林淮,幫我噴個藥。”秦尋將手中的藥劑遞給林淮。
林淮沒有接,定定地看著秦尋,一句話也不說,淡漠的眼裡是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看著這樣的林淮,秦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初見時的他。
陌生、冷淡、疏離,周身似乎豎起一層堅硬的冰,讓人望而卻步。
明明這些,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
他是親眼看著林淮逐漸融入人群的。
他自詡不是一個聖母心泛濫的人,可卻不忍見林淮在自己的世界裡固步自封,形單影只。
於是,他將林淮一點一點地拉入人群。他想要看到他在熱鬧喧嘩處被眾星拱月,熠熠生輝。他不該是那孤清殘月,他生來就該被萬千人所簇擁而不泯於眾。
他很好,也值得更好的。
他的心思與行動都是悄無聲息的,就連林淮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被一點點改變。
兩人對視,看不出彼此眼中的情緒。不過幾秒,便匆匆錯開。
默了半晌,秦尋只覺得氛圍不對,想要率先開口緩解一下氣氛,就聽對面的人似是輕嘆了口氣:“先吃飯吧。”
“嗯。”秦尋應了下,收回手中的藥劑。
林淮不幫他噴的話,就只能帶到學校叫別人幫他噴了。
淤青在腰後,他的手雖然夠得著,但他看不到,不方便上藥,能拜託別人就盡量不自己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小失落。兩個人在餐桌上吃飯,全程一言不發。
詭異的氣氛在無形之中悄然生成,兩個人很默契地都沒有打破這個局面。
這個狀態一直維持到出門之前。
秦尋穿好鞋,在門口等林淮。
見林淮從房門出來,他伸手便要開門,卻因為身後少年幹淨的嗓音而鬆了手:“拿過來。”
“嗯?”秦尋不明所以,側身扭頭向林淮看去。
林淮的目光穿過走廊,與他對視:“藥,我幫你噴一下。”
秦尋愣了下,放在書包背帶上的手不由攥緊了些。
他沒想到林淮會在這個時候給他噴藥,但也沒什麼好拒絕的。
“好,有勞了。”他動作流暢地從書包裡拿出藥。
林淮手裡拿著冰涼的藥瓶,見秦尋毫不避諱地在自己面前掀起衣服,他不由垂眼,壓下眼中情緒,直到身前人偏頭:“怎麼了?”
“沒什麼。”林淮抬眼,入目是一截勁瘦的腰,如羊脂玉一般光潔細膩,不難看出他平時被養的有多麼精緻。現在白皙的面板上卻蔓延著可怖的淤青,可見下手之重。
“疼嗎?”他低聲問道,晃了晃藥劑。
“砸的時候是挺疼的,現在還好。”不知道想到什麼,秦尋突然笑了。
見林淮看著自己,他解釋:“我在想,得虧我年輕,要換成老蔣,不得在醫院住上一週。”
還說蔣主任,自己又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