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錢興怕把事情鬧大所以同意了離婚,池佩拿回了絕大部分屬於自己的財産,包括婚後自己出大頭買的房子,只是損失了一些現錢。
離婚手續辦完後,池佩把這些資料全部透過郵箱發給了那位領導的女兒。
過了一段時間,她聽說那位被蒙在鼓裡的女人大發雷霆,錢興隨之被開除。
被開除後他來找過幾次池佩,池佩一次都沒有見。他一鬧,池佩就報警。幾次之後,錢興沒再來打擾。他這行業人脈關系極其重要,那領導算是其中佼佼者,後來錢興混不下去,終於離開去別的城市。
經此一事,老人們都不敢再勸她結婚了,像是想開了,更像是妥協。池佩主意大,結不結婚她都過挺好。
不過她沒想過不要這個孩子。她不討厭孩子,早前也想過到了年紀要一個自己的孩子。更何況,以她的經濟能力,養這麼一個孩子綽綽有餘。
只是她暗暗對自己發誓,她會盡自己所能對這個孩子很好,她也會毫無保留地把自己這麼多年的經驗之談傾囊相授,她一定會把孩子教成一個很好的人,無論是人格上還是能力上。
她刨除那些心理活動,簡明扼要地向池清宥講述了這些他沒有經歷的故事。
池清宥從這些字句中拼湊出了錢興這個人。除了認可他不是好人之外,池清宥沒有其他感想。正如他曾經所想,這人存在與否對他而言都無關緊要。
既然他已經從他們的生活中消失,那麼便不需要有額外的關注。
池清宥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與錢興有交集,直到他升入高中半年後。
某天晚上寫完作業,他拿起手機,發現有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資訊中表面自己是錢興,想和他見一面。
池清宥一頭霧水,他拿給池佩看,池佩讓他不用管,她去處理。後來沒再收到資訊,他以為是沒事了,只是偶然看到池佩的手機記錄,才發現這人從未停止騷擾他們。
他忍不住問了池佩,池佩說她也是最近才聽說,錢興碰了賭博。他走到哪裡都忍不住趨炎附勢,跟著些所謂“上層”人陪吃陪玩,從此沾了賭博的惡習。
可有權有勢的人怎麼會在意這樣一個小嘍囉呢,他再怎麼討好,也永遠不能跨越那條線。他在這樣的泥沼裡越陷越深,揮霍了父母的退休金不說,還把注意打到了池佩他們倆身上。
他沒做什麼過激舉動,也很少露面,這樣的騷擾雖然很讓人煩惱,可也不足以用什麼手段把他弄走,就這麼糾纏到了現在。
姜鈺沉思道:“聽起來像是他的可用資金越來越少了,所以著急來找你。”
“估計還盼著我給他養老吧。”池清宥自嘲地笑了聲。
“他想得美,”姜鈺嗤了一聲,“他沒撫養過你一天,也沒花過一分錢,就算他告到最高法院也沒人會理他。”
池清宥嘆了口氣:“也是。”
“你別怕,他再找你,你就叫我去揍他,”姜鈺說,“還有,你別想著裝沒事,這事最好還是告訴阿姨,阿姨那麼強的人,一定有辦法。”
池清宥露出了今晚以來的第一個輕松的笑:“你拍她馬屁她現在也聽不到。”
姜鈺不贊同:“什麼拍馬屁,我這是大實話。好了好了,快吃飯,粥都要涼了......”
他盯著池清宥吃了多半碗粥,兩人才一同回去上晚自習。
姜鈺嘴上說得輕松,實際心裡也因為這事結了疙瘩。接下來幾天,他像得了分離焦慮一樣無時無刻不跟著池清宥,生怕那陌路狂徒再來騷擾池清宥。錢興看著像孬種,可人到絕路時不一定幹出什麼事來。
臨近競賽,池清宥不想在此刻讓池佩擔心。這幾天錢興失去了蹤影,他向姜鈺保證,考完省考他就跟池佩當面說,考試前他不打算回家。
姜鈺這周是勢必要回家的,週六晚上他們要一起給林姨過生日。
下午下課後,他就狂奔回宿舍收拾東西,池清宥慢悠悠地去超市拿快遞。
姜鈺跟她說了林姨生日後,他就挑了一份禮物,順便給大黃買了一些狗糧。週六下午拿快遞的人很多,他等了好一會兒才擠出來。
“林川?”池清宥眼尖地看到人堆裡熟悉的面孔。
“池哥!”林川高興地說,“你也來拿快遞啊,買什麼了?”
“哦,是給林姨買的禮物,姜鈺告訴我阿姨過生日,祝林姨生日快樂,”池清宥拿給他看,“還有給大黃買的狗糧。你是不是等會兒和姜鈺一起回去?要不你直接拿走吧,我怕回宿舍遇不到他。”
“沒問題啊,池哥,我替我媽謝謝你,”林川滿口答應,又有點困惑,“但是大黃是誰啊?”
池清宥心中又升起某種異樣:“就是......姜鈺養的土狗啊,你不知道嗎?”
“他啥時候養狗了?”林川納悶,“我怎麼沒見過呢,我只見過救助站那些狗,沒聽他說過什麼大黃。”
池清宥頭次對自己的記憶力産生了懷疑,他不確定地說:“那......可能是我理解錯了吧,可能就是救助站的狗。你幫他拿回去吧,回頭我問問他。”
“成,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