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鈺面無表情,盡職盡責地履行著不惹事的約定,沒動。
反倒是池清宥聽不下去了,他頭腦一熱,松開抓著姜鈺的手,特別有氣勢地把姜鈺往身後一攬,皺眉道:“你們幹什麼?”
說完他就後悔了,不知道自己逞這個強幹什麼,走近才發現這人比他高這麼多,還這麼壯。但做都做了,他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校園暴力是違法的,你們再挑事,我就報警了。”
這群人被他一句話驚到了,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你特麼誰啊你,這事兒跟你沒關系,閃一邊兒去,煞筆。”
察覺到姜鈺想上前,池清宥暗暗加大力氣,阻止了。他定了定神,拿出了破罐子破摔般的勇氣:“我是他朋友,你們又是誰?好端端地跑出來騷擾學生。這樣吧,附中就在前面,需不需要我把保安叫過來跟你們談啊?保安不夠格,叫校長來也行。”
好歹都是學生,再怎麼無法無天也對學校領導犯憷。他們面面相覷,還是李智打斷了這場對峙:“行了,讓他們走吧,有什麼事等會兒再說。”
剛才池清宥說話間,分明就是看著他說的。池清宥是在威脅他。
他憑什麼?成績好聽話就能獲得老師的優待是吧。放著好學生身份不要,現在跟一條瘋狗混在一起,又算什麼好東西。還拿老師壓人。李智看著兩人的背影,狠狠地捏緊了拳頭。
池清宥怕他們再正面對上,索性拉著姜鈺出了小吃街。
姜鈺有點沮喪:“對不起,害你沒吃上飯。”
都怪李智。
“沒事兒,我回學校吃就好,”池清宥看他一臉自責怪可憐的,便說,“真沒事,你做得很好啊,沒挑釁他們也沒起沖突。以後應該也不會再見到了。我們下次再一起出來吃飯吧。”
此刻他無比感恩池佩女士對他的嚴苛要求,讓他能及時想出一番安慰人的話,要不然他真的會冷場。顯然,姜鈺確實有被安撫道。
姜鈺不放心地問:“真的嗎?我下次還能跟你一起吃飯嗎?你不會嫌棄我麻煩吧?”
確實這麼想過的池清宥有點兒心虛。而且到底為什麼非要和他一起吃飯啊?他清了清嗓子,無奈地說:“當然,學校外面就是小吃街,想吃隨時都可以出來吃飯。”
“你不是要回家嗎,吃飯呢?”池清宥轉移話題。
姜鈺說:“我回去吃就行。”
池清宥這才想到一個問題,姜鈺是孤兒的話,他平時用的生活費是哪裡來的呢?也是院長給的嗎?還是自己兼職賺的?
他沒問出口,只說:“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姜鈺目送他離開,默默地在心裡告誡自己,別太急了。他們現在才剛認識沒幾天,池清宥對他這麼好,是宥宥很善良,這不是他得寸進尺的理由。
都說日久生情,時間長了,他會等到那個時機的。
他心事重重地回了福利院,結果一進門就被姜孟逮了個正著。
“你小子,長本事了啊,”姜孟知道他要回來,在大門口蹲他半天了,一見面就毫不留情地拍了他後背一巴掌,“怎麼了,成年了叛逆期到了?還學別人打架,你這青春期來得有點兒晚啊。”
姜鈺知道他沒真動怒,所以不要臉地點點頭:“可能是吧。”
姜孟一掌拍上他腦袋,還貼心地收著勁兒:“你還順著杆子爬起來了。今天不給我解釋清楚,看我怎麼收拾你。要不是大川告訴我這事兒,我都不知道你這傻子還在學校出名了。”
大川,就是姜孟的兒子。他也在附中上學,不過才剛上高一,比姜鈺小一屆。大川全名叫林川,跟他媽林荷女士姓。姜孟早先是個窮小子,當年與林荷結婚也備受林家阻攔,好在他懂得上進,自己幹出了一番事業,又主動讓孩子跟林荷姓,這才跟林家關系緩和。
姜鈺來的那年林川也才沒幾歲,他記憶裡打小就愛跟著姜鈺鬼混。可是長大一些,姜鈺嫌他每次出去玩兒叫一堆人,就不愛跟他玩了。林川還屁顛屁顛地天天跟著他,惱了就跟姜孟告狀,姜鈺幹的壞事兒都是被他捅出去的。好在他後來再三向姜鈺保證,絕不叫一群人煩他,姜鈺才跟他重歸於好。只是這告狀的毛病,一直改不好。
姜鈺很崩潰:“他怎麼又告狀?!”
他還想呢,姜孟是怎麼知道他打架的,明明李益都沒說要叫家長,姜孟總不可能有天眼吧。可是林川那小子不是高一的嗎,這才幾天啊,這事兒連高一的都知道了?
“你得感謝他告狀,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麼英勇的一面。”姜孟不客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