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好像是他們給賀東介紹的男朋友。
言哥極其善談,可以照顧到桌上每一個人的情緒,時不時也會跟林念搭話。相對起來,賀東則沉默寡言得多。
但是言哥收放自如,賀東感興趣的話題他就多聊幾句,不感興趣的他也能及時收束。
他的大方自如讓林念有些……嫉妒。
這兩個字躍上心頭時,林念陷入了極度的自我厭惡。他知道自己永遠不能成為這樣的人,他總是那麼怯懦。
可他嫉妒這個人可以一直和賀東聊天。
他知道自己應該抓緊吃完,離開飯桌。戚哥和鐘老師應該也會很快把空間讓給正在互相瞭解的兩人。
可他做不到。相比起此時離開,然後回到屋裡胡思亂想,他寧願繼續厚臉皮地坐在這裡。於是他又往鍋裡煮了好幾個花椰菜,即使他已經有點吃不下了。
幾個大男人聊起了摩托車,看起來都是興致盎然的樣子。就連一直寡言少語的賀東都明顯話多了起來。言哥放下筷子,道:“……我一直想學騎摩托來著,東哥,改天咱們出去,你教教我?”
林念:……
那豈不是要像學腳踏車那樣握著手,抱著腰?
他把花椰菜夾進小料碗,一筷子狠狠紮了進去。
“改天說罷。”賀東起身,“我去院子裡抽根煙。”
言哥很快跟著賀東出去,兩人並肩站在桂花樹下,看起來身形極配。
林念坐在靠窗的位置,瞟了一眼,目測這個言哥至少比自己要高十公分。
他看著碗裡的花椰菜,思考自己這個年紀吃這東西能不能快點長高。
戚時雨往窗戶那兒探了探頭,小聲對鐘遠說:“倆人瞧著倒是挺搭,但是感覺咱東哥興趣不大。”
戚時雨那個“搭”字剛出口,林念碗裡的花椰菜就被他戳成了八瓣兒。
他悄悄用餘光看那倆人,他看到桂花樹的葉子落在賀東肩上,言哥伸出手把那葉子拂了下去。
他感覺自己就像那片樹葉。
他沒注意到坐在對面的鐘遠正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他。鐘遠清了清喉嚨,道:“小林,你再戳下去,就要吃蔬菜泥了。”
林念有點窘迫,三口兩口吃完了自己碗裡的東西,扔下一句“我吃飽了”就跑回了房間。
鐘遠忍不住笑了起來。戚時雨狐疑地打量著他:“你笑什麼?”
鐘遠涮了好幾片肥牛,放到戚時雨碗裡:“我笑言哥估計沒有什麼戲。”
言哥也是偶然和朋友來店裡吃飯時見到了賀東,一見傾心,這才拜託了自己的學弟牽線搭橋。
戚時雨搖了搖頭,大口吃著鐘遠給他涮的肉:“唉,東哥啥都好,就是不解風情。”
鐘遠挑了挑嘴角。
人不對,可不是解不開風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