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乖巧地跟賀東打了個招呼：“東哥好。”
林爺爺一巴掌拍在他手上：“臭小子，你是不是又翹課了？”
“嘿嘿。”林念揉揉手，好像被拍得有點疼，跟爺爺撒著嬌，“下午活動課，老師答應讓我提前回來的，我沒翹課，您別老打我。您就不想我嗎？”
這是賀東沒見過的林念。林念在他們面前總是怯懦的、謹小慎微的。可現在他在爺爺面前，就像是所有這個年紀的高中生一樣，有自己的主意但又還是個會撒嬌的孩子。
他變得活潑而真實。
爺爺並沒有讓他陪自己太久，很快就打發他回家複習，還警告他期末如果成績下降就要打他手板心。
賀東笑著起身，對林念說：“走吧小林念，我送你回家。”
林念特別用力地抱了抱爺爺，跟爺爺告別，拍著胸脯道：“您放心，絕對只進步不退步！”
爺爺笑著讓他趕緊走。
誰知這孩子剛一出醫院大門，就一把拉住賀東的袖子，道：“東哥，現在還不到四點，我今天可以去店裡幹活嗎？”
賀東哭笑不得：“你不是剛答應你爺爺？”
“我作業都寫完了，今天的複習計劃也都完成了。”林念說，“我保證。”
賀東看著小孩兒明亮的眼睛，也說不出個“不”字。只好擺擺手，跟他說：“上車。”
林念坐上副駕駛，胸前抱著自己的大書包。賀東的車開得穩當，他有些昏昏欲睡，恍惚間想起賀東那句“小時候特別喜歡一個人”。
能讓賀東特別喜歡的，一定是個仙女一樣的人吧？
他又想起韓思彤讓自己看得某點評網站上百花巷6號的評論，覺得也許不是仙女，很有可能是個仙子。
原本他對同性之間的情感毫無概念，但是架不住百花巷6號的另一位老闆每天和男朋友花式秀恩愛。
看得多了，就覺得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去想，如果賀東喜歡的真的是個男孩子，那麼那個男孩子會是什麼樣的？
恍惚間，他就這麼睡了過去。賀東的車停在紅燈前，一轉頭就看見小孩歪著頭閉著眼，微微張開嘴，他身上還穿著自己那天給他的羽絨服，車裡空調溫度開得高，小孩白皙的臉上紅撲撲的，額頭上的自來卷的碎發被汗打濕，彎彎繞繞地粘在腦門上。
像是那種年幼的小動物。
賀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呼嚕了一把他的腦門。小孩兒睡得正香，被人打擾也不過是吧唧了一下嘴，腦袋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像只漂亮的小貓。賀東暗自在心裡給年幼小動物確定了物種。
“嘟嘟嘟——”賀東在後面車輛不耐煩的喇叭聲中回過神來，重新啟動車子，向遠處駛去。
